晚上收工后,回到宾馆的露露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一个盒子才想起白天的事情,于是拿着盒子递给顔涴歆,“差点忘记了,这个是下午严溪姐他们走的时候,有个男生给我的,说是给你。”顔涴歆接过盒子,很轻。

“那个男生好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可是想不起来了,到底是在哪儿呢?严溪姐没有助理呀,也不是咱们组里的人。”

顔涴歆已经没在注意露露说什么,她怔怔的看着那个盒子,她知道是谁,她知道是在哪儿,她也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是她生平唯一一次胃疼,是在大三那年。连续排练两组轮换,她没时间吃饭再加上大强度的排练,半夜忽然发起烧来,然后就是呕吐和胃疼,曲霏去校医那里给她拿了药也不管用,因为排练不能耽误,她一直都没有去看医生,最后还是曲霏把成烁叫过来,见她固执的不肯耽误大家排练,成烁跑遍了T市大小的药店才终于买到了想要的药。

她到现在还记得,成烁哄着她喝完了粥,从小药瓶里倒出两片药放到她手心,又倒好了水看着她吃下去才告诉她,那是成奶奶治胃病的良药,他每次吃都很管用,却不好买。

成烁,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时至今日,你还会在意我难不难受疼不疼吗?

“涴涴,涴涴!”

露露见她回过神,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她抓紧手里的盒子,摇了摇头说:“我挺好的,没有不舒服。”

“你不打开看看?”

她抬起头,“我知道是什么了,你帮我热杯牛奶吧。”

露露有些疑惑,还是乖乖去热牛奶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部戏拍的涴涴跟从前不一样。

《玲珑》剧组开放了媒体探班后,娱乐节目和报纸上就陆续开始出现相关的报道,除了对成品的期待,关于顔涴歆和郑桐的各种对比与评价层出不穷。

拍摄进入尾期,大家都陆续有了空闲的时间,只有顔涴歆所剩的戏份依旧不少,每天都是满满当当。比《玲珑》更密集的剧组她也待过,可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不是身体上的疲倦,而是心累,她始终学不会即时抽离角色的本事,常常晚上躺在床上了头还隐隐作痛。

每天大段大段的台词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那些绷紧神经如履薄冰的白迎容的生活真的好累。她顶着白迎容的躯壳在这座满是阴谋陷阱的大宅里踽踽独行,每时每刻都要绷紧神经筹谋算计。拍戏的空挡里,有时候遇到记者围追堵截的要采访她真的快要没有耐心,于是让乔琳和露露想办法推开。

最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郑桐。

她不清楚自己是入戏太深还是心有芥蒂,从前不在意的那些小细节如今再重演愈发让她觉得厌倦。

在戏里和秀儿同一阵营的贾妮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概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一个角色吧,抢戏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顔涴歆不顾上她们的明争暗斗,倒是露露乐的看戏,两个披着虚假皮囊的女人。

戏外贾妮对顔涴歆一直都挺热情的,之前颜涴歆还敷衍一下,随着拍戏后期的疲倦,她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让露露挡下,同样热情的还有气温,连续几天在大太阳下拍戏,贾妮的脸上出现了不少斑点,只能用厚粉去遮盖。大家都很热,休息的时候,顔涴歆腾了一点地方让跟她演对手戏的贾妮来休息,还把露露给自己准备的降暑工具分她一起用。

大家都在一个环境里工作,顔涴歆也不觉得什么,尤其是这样集中在白迎容的世界里,她经常忘记了要保护自己,每每都是露露准备周全照顾她,怕她晒伤怕她中暑怕她没胃口。

顔涴歆拿着剧本走位置,贾妮却把自己包裹的不见天日,女演员谁不怕晒黑晒伤呢,顔涴歆这么想着也就不计较,一旁的工作人员却是不买账的。

“用不用这样啊,真把自己当个腕儿了。”

“哎呀你知道什么呀,祛斑的都怕紫外线。”

连顔涴歆都听到的话,贾妮不可能听不到,这样的话她也不是一次两次听到了,摆出一副不搭理的模样,随便别人说。

顔涴歆以为她真的不在乎,直到那次夜幕中,她在自己身后轻声说:“如果可以一路顺利,谁会愿意这样出卖自己,不过是走投无路了啊。”

她没回头,她知道,走到今天的人都不需要同情,况且自己心软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容易的,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大家都一样。

天气越来越热,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在叫,扰的人心烦意乱。顔涴歆穿着厚厚的戏服坐在廊下看台词,手里还拿着一个微型电风扇在吹风,马上要拍摄的戏份是因为秀儿的报复,白雪饰演的婢女惨死,吕威饰演的男配角为了保护她也险些丧命,恨极了的白迎容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这两个人一个是白迎容唯一信任的人,一个是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算计的人,面对一个惨死一个重伤的局面,她怎么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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