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下午,太监德兴就带着一众宫人过来了。沈延玉跪在正厅,旁边焚着香炉。
德兴打开了圣旨开始宣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五公主沈延玉,在岳县赈灾中,起死回骸,立有奇功。今赐绢布百匹,黄金千两。另特封为崇宁公主,钦此。”
“谢主隆恩。”沈延玉双手抬起,恭敬地接过了太监德兴递过来的圣旨,随后才站了起来。
“也劳烦德兴大人跑这一趟了。”沈延玉面上是波澜不兴,其实有没有封号对她也没什么区别。
“崇宁公主折煞奴才了,您是好福气了,也是立了大功的。”德兴心里倒是庆幸,前几年跟这个公主关系还算不错。当初他就看出她绝非等闲,能从一个落魄公主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了不得了。
“不过是尽了些本分罢了。”沈延玉垂眸笑了笑,余光瞥见手中的圣旨,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紧的。
“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就先行告辞了。”
沈延玉点了点头,德兴就领着一帮子人走了,只留下那些丰厚的赏赐。
“公主,这可真是太好了。您有封号了,这一般只有出嫁的公主,或者立了大功的才有这等殊荣呢。”小满圆乎乎的脸上带着笑意,睫毛扑闪着,像个红润润的桃子一样。
“嗯,却也是好事。那绢布你挑些喜欢的吧,去裁几身新衣裳。”她平时里衣服都够多了,沈琏时不时也喜欢送她衣裳首饰。更何况得了赏,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宫里的人。
“多谢公主,奴婢也去让尚衣局给您制些新的花样。”小满笑得十分开心,这么多年相处,她自然知道沈延玉待自己极好,平时里有什么总会念着她,她心里也一直记得这些好。
放置好了那些赏赐,沈延玉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去继续补觉,流萤宫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听那急匆匆的步子,沈延玉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沈易阳火急火燎地进了门,像是走的累了,直接坐在桌上,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倒茶喝。
沈延玉也坐到他对面,拿手支着下巴耷拉着眼皮看向他:“四哥,你这几天是去哪儿风流了?现在才知道来看我。”
沈易阳正在喝水,听到她的话一口就呛到了,连忙掩嘴咳了咳。
沈延玉本来还在无聊地用手指转动茶杯,见他那样子倒是眼前一亮:“我就随口一说的,你还真是碰上桃花了?”
“桃个你头的花,”沈易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用扇子敲她头,“那些世家贵女说话跟蚊子哼哼一样,娇糅作态,我才瞧不上呢。”
“是是是,咱们四哥要娶就娶个女将军,一嗓门整条街都能听见那种。”一听到没什么趣事,沈延玉就又趴下了身子,瘫在桌子上。
沈易阳破天荒地没有反驳,说到嗓门大,他突然又想起了昨天遇到的那个疯丫头。他嫌弃地撇了撇嘴。半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他才瞧不上呢。
他眼珠子一轮看向了沈延玉,手里的折扇看着像是在给自己摇着风,风向却是正对着趴在桌上的沈延玉。
凉风吹到额头和脖颈上,她惬意地眯了眯眼。
“哦,对了,你是不是和那个魏家的四姑娘交好?”沈元朗手里的扇子没停,又喝了口茶同她闲扯。
听到魏四姑娘,沈延玉抬起了眼皮,有些疑惑:“是啊,不过四哥怎么突然提起她?”
“那以后你估计不能常见着她了。”
“此话怎讲?”沈延玉更加疑惑了,她不能常见到魏四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沈易阳白了她一眼:“你每天都在过什么日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昨天父皇就下旨给沈元朗和大司马家的那个姑娘赐婚了。”
沈易阳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好像是下个月就要成婚了,虽然我不太喜欢沈元朗,不过,你那个朋友嫁给他也算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沈延玉挺直了身子看着自己,一脸的惊骇。
沈易阳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摆这副神情做什么,别人要成婚了,怎么搞得跟你被赐婚一样。”
沈延玉微张了嘴,已经被惊得完全说不出话了。沈易阳还以为她是听到闺中好友比她先嫁出去,心里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可沈延玉脑子里却像是放鞭炮一样,炸得她一阵头昏。
这怎么可能?
魏四姑娘怎么可能嫁给她二哥,明明前世她是白重山的正妻啊!
按照时间来算,大约明年白重山便会迎娶她。
白重山为她办的那场婚宴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兆京,不知多少世家贵女明里暗里都羡慕着魏四姑娘。
可现在为什么会不一样,没道理不一样的啊。
沈琏当初从军虽然时间提前了,可最后的结果并没有改变,他还是成了靖北王。
很多事几乎都没有变过。
可魏四姑娘和白重山怎么变了?
沈延玉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却又想不通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忽地,她又想起了白重山,那个等了魏四姑娘六年的人。
那个本该明年迎娶自己心上人的人。
如果魏四姑娘真的要嫁给她二哥,那……
白重山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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