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吴伯吴婶送易央回香港,小家伙却是埋于林挽怀中大哭。

“姐姐,你等我啊,等易央回来看你啊。”

林挽却是浅浅地笑:“好,易央乖。”

终于上了轿车,渐渐离去,林挽趋步跟在车后,易央黑乎乎的脑袋伸出窗外,朝着林挽不住的挥手。

“姐姐,等我啊。”

“嗯,好。”林挽终于渐渐湿了眼眶。

她立于巷口望着轿车缓缓消失于视线中。许久,才转了身回了院中。

八月三十,晚餐后,女子收拾了碗筷,便挽着林父向溪边缓缓散着步,河面鳞波依柔,不远处炊烟徐徐,烟霞铺满天,缥缈袅绰,夕阳渐渐隐在山谷中,她浅笑絮絮着所有,男子便安静地聆听。

“爸爸,毕业后我想回来小镇,与你一起看尽每天的落日烟霞和朝花夕拾,好不好?”

男子闻言侧头看向她,而后停了脚步,一字一语,缓缓认真:“挽挽,爸爸不希望你像我一般,去好好看看别处的生动繁华,如果你觉得那里晦黯阑珊了,那就再回来。”

同爸爸一般一辈子居于这小镇又如何呢?她觉很好。

女子微微蹙眉,心里不解,只轻轻嗫嚅道:“好吧。”

晚上,她和林父正在院中廊下抬眸静静望着夜空,梧桐打来电话。

“小碗,我们一号就开始上课,你们呢?”

“我们二号才正式上课呢,那我们明天一起回吧。”

“好,十点客运中心见啊。”

季家书房中,梧桐挂了电话,嘴里极其不悦地嘀咕道:“唉,时间可真快啊,暑假就这么过完了。”

宁家对梧桐虽是极其宠爱的,但又极重视她的独立自理,所以梧桐来回学校只是让她自己坐车,并未接送。

她拿起一本小说继续努力地看起来,为什么到这边看呢?说起来,她也颇感委屈。

宁父在家中有意无意间瞧见她的多本小说,只觉她实属过度沉溺于小说中,于是梧桐被严肃教育。

对于此事,宁母也失了往日的偏向,与宁父态度出奇的一致,于是梧桐便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想出此法,将小说偷偷全部搬藏于季臣希书房中。

思及此,梧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机智,有勇有谋。

抬头看去,季臣希正坐于靠椅与人视频通话中,似是交流酒店内部之事,极为流利的德语,言语沉着中蕴了分明的凌厉。

见他挂断起了身,梧桐便随口一问:“程铱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周一。”男子随意一应,径直向外行去,离了几步的距离,他又忽的淡淡接道:“不过,我明天倒是要去趟南京的。”

梧桐从靠椅跳起来,赶忙追上去:“哇,那正好顺路送我们回学校啊。”

男子步履未停:“宁小姐可以回去休息了,别起不来才好。”

“哇,我就知道季大公子最好了。”梧桐狗腿完,赶忙回了书房,把小说合上妥善藏好。

每及此状,男子简直无语扶额,书房各处时不时乍然出现梧桐的各式珍藏。

……

清晨,林挽吃了早餐便和林父去了一趟墓地,回来后拎淡粉色行李箱便踏出院落,林父陪同,送她去街边的候车亭。

很快转弯处,客车稳稳靠近,她起身。

“爸爸,我走啦,不要担心我,你在家好好的呀。”

“嗯,好。”林父笑着轻声回。

售票员下车,打开客车的行李寄放处,林挽微弯身将行李箱放进,随即转了身上车。

车缓缓向前,林父立在原地,瘦削单薄的身影,抬头定定望向女子,她将手微微伸出窗外,朝他挥手:“爸爸,快回去吧。”

车子转了弯,女子才收回目光。

……

途中,梧桐打来电话。

“小碗,先来我家吧。”

“啊?”

“主要就是怕你等太久。”

“没事的,我在车站等你吧。”

“我行李太多,你过来帮我提一些嘛。”

“好吧。”林挽窘。

梧桐挂了电话,也有些心虚。她也不知为什么,小碗总是有些躲避季臣希的,疏离又淡漠。

如果直说了,她肯定要自己回学校了,上次暑假回来便是如此,季臣希驾车明明都已经到了跟前,正好可以顺路,她却执意说落了东西,让他们先回。

梧桐也想过小碗是不是暗恋他,可一想,她见了他却又并非女儿态的羞涩,又何来喜欢。

想来想去,是不是他以前无意中欺负过她。于是她曾直接开口询问那人,他却说并无太多印象,且交集甚少,如此又谈何欺负。

于是,梧桐且当她只是性子怯敛,与他不熟不自在罢了。

近半小时后,林挽拎了行李箱恰好路过季家,只淡淡看了一眼那方向,便收回视线向前走去。

转身进到宁家时,梧桐还在镜前认真描着眼线,她便在厅中安静的等,宁父宁母也坐于不远处,与她聊着家常。

“小挽,你这孩子很久都没过来了,梧桐性子比较粗枝大叶,冒冒失失的。跟你在一起,我们也放心些。”宁母无奈。

“没有呢,梧桐只在你们面前这样,她在学校那边很端庄得体的。”林挽笑着回道。

“唉,她那性子我还不知道么,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不管怎样,你两好好相互照应着。”宁母感叹。

“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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