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戈出了纱帐,黑豹还在草地上卧着等他,自从它出现在后花园,后花园里的客人顿时锐减,腿脚麻利的都跑了,苏青戈只好让飞廉用一只鲜嫩的羊腿,哄它去他的马车里吃肉,而他的马车正停在僻静之处。
反正二妞这头豹子今日打算跟定他了,一点离开的打算也没有,尽管他非常不习惯这种人类出没太过密集的地方,但是他喜欢闻哥哥(?)的味道——几丝微苦的药香,混合了洗浴品的清爽。
哄走了二妞,他正待去餐厅转转,鲍子棠和司马由雀从纱帐里追出来,苏青戈当然知道这二位急着找他的来意,无非是没有带足金子,想用珍珠换他的马车,苏家不收珍珠,鲍家想下的订单数量比赵可的订单还大。
阿来已经跟他说了这事,他完全可以提出数种变通方案,但这事不应该由他主动找上门去,上杆子不是买卖。
公元前1000年前,姜子牙辅佐周武王灭商后,在靠海的齐地封国建邦。自太公望建齐国以来,煮盐垦田,富甲一方,兵甲数万,传至齐桓公时,已经是疆域凭临大海的大国,齐桓公凭借海上丰富的资源,迅速成为春秋五霸之首。齐国在那时被成为海王之国。
但是齐国的盛况最终败在了一场场继位争权中,纵观齐国的内政史,每一代王侯几乎都是踩着尸骨累累上位的(别的诸侯国也没好到哪去)。齐国历代王侯,最惨的大约要数齐桓公,他成就了齐国霸业,却在晚年昏庸,重用佞臣公子开方、易牙、竖刁,当贤臣管仲、隰(xi二声)朋及鲍叔牙相继去世后,齐国开始走下坡路,齐桓公重病,五公子各率党羽争位。冬十月,齐桓公生生饿死,五公子依旧互相攻打,桓公尸体在床上放了六十七天,身死不葬,虫流出尸。
最终太子昭在国氏和高氏两家扶持下继位,当然这其中的波折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概括的,经此动乱后,齐国国力大衰,齐桓公的霸业也告终。随后的齐国政权始终被权贵大族把持,国氏和高氏两公族辅政,其后有鲍氏(鲍叔牙之后)、崔氏、庆氏、晏氏、栾氏等等卿大夫掌政,卿大夫势力日大、又互相兼并,更开始废立齐国国君。
公元前481年,田恒发动政变,拥立公子骜为国君,独揽齐国大权,尽诛鲍、晏诸族,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田氏代齐”。田氏上位后,把齐国的高门大户杀的七七八八,不是他仇富,齐国贵卿当权,不扫清路障,他的位置也坐不稳。
鲍子棠并非出自鲍叔牙的主支,做为一支鲍氏不起眼的小旁支,没有被齐国内部争夺政权波及到,躲在沿海靠着祖上数代人打下的厚实基业,鲍家在明面上经营海产品,背地里也贩私盐,如今在沿海文城拥有一座海港,每年仅海港上的税收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俨然成为齐国商贾的中流砥柱。
鲍氏船队沿着海岸线南下,可以到达楚国的沿海大城会稽,北上可以到达燕国,鲍家的田产铺面分布极广,在蓬莱、临沂、昌城都有他们家的产业。
不过鲍氏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燕国发生子之之乱,相国子之专权,齐国太子姬平联合将军市被发动内乱,中山国趁机入侵,邻居齐国王君就想趁着鹬蚌相争时,来个渔翁得利。齐国发兵燕国,国内广发征税令,逼迫商人交高额抚兵税,鲍家也被祸及其中,正值入冬前的备货和出货的高峰时节,鲍家赊出去的货收不回款(下游商家也被抚兵税波及,交了税就没钱再付货款)。
——所以说,战争非常损伤国家的经济基础,稍有不慎,便如堤溃蚁洞,一泻千里。
因为燕国内乱,沿海商道封锁,鲍家的商船还被齐王征用,这年头跟王权对上,没理可讲,鲍家只好转往内陆商道,这次本来直接去了赵国的云中大集想贩卖良马,但良马的生意被赵王完全控制,价高不说,税收也极重,这是北上也不给鲍家活路的节奏。
鲍家还欠了半数税款,如果入冬前凑不齐税款,别说冬季没有钱备货,估摸田产铺面还得贱卖一部分来抵税,这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做。
正在彷徨时,收到了姑臧有异象的传闻,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直接调转商队方向来了姑臧,他们不算最早赶到的一拨人,却来的时机最恰当,再早些时候,苏青戈还没造出新式马车呢。
鲍家从云中郡穿过九原郡,出了赵国边境,直接过黄河,往西北去往姑臧,这段距离没绕路,所以比秦国老三族提前半个月到,而秦国西乞家的商队管事西乞顺收到消息后即刻赶回秦国眉县,快马加鞭也需七天时间,回去以后三族开会讨论,准备行李淄重,这就又耽误了四五天,路上因为淄重较多,还有小孩随行,又是牛车出行,行程便快不了。
这时的老三族商队刚过了黄河,还在半道上走着呢,在这个出行不便的年代,这是常态,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当苏青戈推出了平滑坚实、还不需耗费大量钱财和劳力的水泥路,以及速度提升三四倍的新式改良马车时,其速度和轻便性完全颠覆了这个时代对于交通出行的概念,因此也被这个时代的高消费群体立马接受。
苏青戈既然知道了鲍家的情况,能帮一把当然要帮,他不惯做落井下石的事情,“鲍家君子,你若能等,库房里有批存货要五天后能出,不过这批货是工匠早先作为练手时做的试验品,严格说,与如今出产的新车的外观有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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