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楚国的钟麟,他和阿重两个近些日子和部落里的几个伙伴打马球,玩的兴趣颇高,和部落的关系也比旁人亲近许多,一上来熟稔的和素嘞互相拍了一下对方的右肩,这时部落熟人之间才会用到的见面礼,钟麟和毕粿不太熟,但是常去部落两人也认识,点点头算作见过礼。

毕粿年纪偏大,今年三十有六,和他们小年轻可玩不到一块,再说他的部族刚刚安稳下来,族内诸多事务,他也不得闲,哪像素嘞有两个能干的阿姊,帮他把族里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素嘞才能那般清闲的跑出去玩马球。

不过毕粿此时看着素嘞那小子和几个中原士族子弟相处融洽,顿时觉得无形中好似跟他落下了一大截距离,心里不由得暗忖:隔日也要去和他们打那马球,不就是把那藤球打进对方的栏筐里吗,和他们小时候玩的抢虎球差不多,他还留着阿姆给他做的那个虎球呢,回去找出来,明日给他们见识个新鲜玩法。

毕粿这边暗自琢磨心事,那边钟麟已经将他身后的三人引荐给在坐诸位。

“这位是青州鲍氏子棠,子棠家世代经营海产。”

钟麟介绍的这位鲍子棠年约二十过半,身材中等,长相中上,皮肤是时下不太流行的古铜色,想来是因为常在海边长大的缘故,他拱手行了一个礼,口中言道:“子棠这厢有礼,我等能在雍州相聚,当是有缘之人,改日定当邀诸君小酌,还望届时不要推却。”

大家笑着应和。

钟麟又拉过另一位介绍道:“这位是青州司马氏由雀。”

司马由雀看起来和鲍子棠年纪相当,大方地和大家见礼,“由雀见过诸位,改日和子棠一起摆宴,还望诸位全了我这打秋风的小心思,子棠家世代经商,商人重利,平日难得大方一回,能占他些便宜可不大容易。”

鲍子棠轻轻拍了旁边那个家伙肩膀上一巴掌,佯怒道:“你这小子一路上还嫌占我的便宜不够,这会子给我造出吝啬的名声出去,让我还怎么做生意?今年族里若是给我分红少了,我便带着妻儿老小一百多口人去你府上打秋风去。”

在座的都晓得这俩人开玩笑的成分居多,趁机活跃一下气氛,众人哈哈笑着,两人也很快融入进来,这便是世家子弟的做派,一言一行皆有尺度,行事讲究润物细无声,既不刻意,也不张扬,让人如沐春风般熨帖。

鱼白的小厮赶紧摆置椅子给几位客人,又端来新沏的果饮,钟麟拉过那位部落青年坐在自己旁边,给大家介绍道:“这位是石巴梗部落的长风,酋长三子,时任苏家军第三营连长,苏家军的军队编制和中原不大一样,连长相当于咱们中原的国尉一职,是吧长风?”

那叫长风的青年点点头,“阿麟这样说也对,不过连长一职并不算高,还没有格参加高层军情会议的资格,不算重要职位,所以今日我才能请假轮休一天,陪着父亲一起过来,下午还得回去执勤。”

长风说完这话,然后和素嘞、毕粿两个点点头,他们自然都相熟,也不多礼。

最后是鱼白自己介绍自己,他因为身世不显,在外面不大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依附在赵家,所以只报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中原士族讲究门第出身,但是远行在外,总有些人因为各种不得已的原因,隐藏出身的人大有人在,众人也不见怪,今日能成为苏家的坐上宾,身份都不简单,在座的人都是交际场上的人精。

钟麟便道:“刚才你们在说甚新奇事?你那小厮听的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也说与我等听听。”

鱼白道:“素嘞在讲他们那日逃出来的情景,真是比看话本都惊险,正说到关键了,素嘞,后来怎样了?到底苏家军向着哪边?”

鱼白自然知道,既然素嘞他们今日坐在这里,当日苏家军肯定出手救下了他们,但是总归想把故事还原听一遍,时下没什么娱乐活动,这些故事回去说与友人听,岂不是最好的谈资,也不妄来一趟西北之地。

钟麟不待素嘞开口,抢话道:“要是说这件事,我倒是知道,因为那日苏家军那支队伍的长官就是长风,我听素嘞讲过之后,特意又找长风求证,得到了他的肯定答复。”

素嘞谦让道:“既然如此,后面发生的事情钟麟来讲吧,我们那日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之间,有些细节到底记得不清楚了。”

钟麟自来喜欢在这种场合上有些人来疯,人又活泼,长相讨喜,没人会讨厌长的好看的人,众人便应和他,他也就大方地讲起来:“那日苏家军的长官,也就是长风,他把长刀“唰~”地抽出,只轻轻扫了一截旁边的胡杨树,那截树有一个成年人合抱粗,恁粗的树就被刀锋齐齐削断,那个威力一刹那裹挟了整个匈奴人的队伍,匈奴兵骇然的脸色大变,禁不住后退了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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