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还没来得及发表高见,就见那充满铜臭味的朱漆大门“嘎吱嘎吱”缓缓打开,从里头踉跄出来三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一身风尘。后头还跟着一名家仆打扮的小厮,横眉竖眼从鼻子里哼道:“去去去!没本事来叫什么门!耽误我家公子你们十条命都不够赔!快走!”
那三名道人神色忿忿,匆匆离去。
那撵人的小厮看见贺浔晋榕二人,品貌端庄神色自若,在自家门口站定,暗自猜测也是闻讯而来除妖的,忙换了一副脸面谄笑着上前搭话道:“二位可是来助我家老爷公子除邪的?”
贺浔觉得他一定有某种能改颜换脸的绝技。
晋榕答道:“正是。”
小厮揖手一礼道:“那请二位在此稍候,容小的去禀我家老爷一声。”
晋榕展开折扇道:“好说。我二人在此等着便是。”
说罢那小厮匆匆回身进了大门,不一会儿去而复返,对二人拱手道:“二位仙师请了,我家老爷已在大堂等候。”
小厮一路引着二人穿过花园水榭,其中假山奇石,廊桥流泉,奇花异草应有尽有。走到后院更是红墙黛瓦,景色赏心悦目的紧。
贺浔见了门内景象自己那颗爱财之心激动的狂跳了两下,暗暗发狠一定要将此妖怪拿下,狠狠赚一笔。将来也盖个大房子,嗯……给晋榕也盖一间。
晋榕还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在不知多遥远的未来里拥有了一座大房子。兀自还在四处张望观察。
“仙师,到了,这是我家老爷和夫人。”小厮将二人引进大厅知会一声便退下了。
大厅主位上便坐着那位陶绪礼老爷,头发花白,目光炯炯,看样得有六十多岁了。身旁坐着一妇人,衣着贵丽,妆容精致却掩不住面上的憔悴,此时愁容满面眼神殷切的望着二人。
贺浔一进门便看到陶老爷身旁一根金灿灿的绳子拴着一只三寸有余的绿色大蚂蚱,心下感慨:“现在有钱人之间都兴异类奇宠么?”
晋榕向陶老爷一颔首:“好一条灵犬。”
贺浔:“......?”
仔细一看,哦,真的不是蚂蚱,是条小黑狗,披了件绿色斗篷,不知是什么神奇品种。原来是这位有钱人的品位比较清奇。
座上的陶绪礼开口道:“二位仙师远道而来,我本不该如此唐突。”声音比外貌更加苍老“只是......唉......实是小儿近来被那妖物缠身,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仙师可否即刻开始除邪?”
一旁的陶夫人听了这话面上忧色更甚,忍不住落下泪来,身形晃了几晃,身旁侍女立刻上前扶住主人。
贺浔拱手:“陶老爷客气,这本是我二人分内之事,有何不可?”
来之前贺浔已经打听过,陶绪礼和夫人吴氏老来得子,只这么一根独苗,今年十七,名叫陶臻,宠成了当地一霸。平时爱好纠集一帮凶奴恶仆上离镇四十多里的山上打猎。前几天在山上不知撞了什么邪,回来就疯疯癫癫,吐涎流泪,整日不敢见人,非说屋子里有鬼,换了好几间房都是如此。
晋榕不慌不忙 :“不知可能请令郎一见?”
陶夫人吴氏忙道:“自然自然,请二位仙师稍候。”说罢吩咐人去请陶臻,又命侍女上茶。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道怪声怪气的嗓音炸响在堂外:“又来了什么人??你们他娘的不能长长眼,什么货都往家领??”这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拼命嘶叫出声的,让人一听立刻蹿起一身鸡皮疙瘩。
旁边有下人唯唯诺诺:“是是,打搅少爷真是该死!您留神脚下......”
说罢便有一行人簇着一形销骨立的少年涌进了大堂,平常里这十七八的少年人正当似春日的草木般生机勃勃的好时候,可眼前这少年面上却泛着一层行将就木的死气,再加上吊梢眼,细长眉,颧骨高立,活脱一副刻薄短命鬼的面相。
座上的陶夫人连忙朝陶臻猛递眼色示意他闭嘴,陶绪礼向贺浔晋榕道:“仙师千万莫怪,小儿近来日夜不安,脾气难免急躁了些。”
这陶臻全然视而不见,一进门便从头发丝到脚指甲淋漓尽致地向众人诠释了何为纨绔——贴身伺候的须得是美貌侍女,不是白玉盏盛的茶不喝,凳子上得铺五层丝绸垫子才肯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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