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沉香的声音怯如蚊鸣。
卫洵冷眼扫过她这身装束,眉宇间一片阴沉。
臂膀雪白,□□半露,浓重的墨绿更衬得她肤如白雪。小脸上怯生生却又娇羞妩媚的模样,好一朵秋水芙蓉。
“你倒是有出息了……”卫洵眼风冷冷扫过她身畔,眼中染上一层薄怒。最后冷袖一拂,转身不再看她。
他只比她早进来片刻,那时弥弥尔刚享用完两个女子,一脸满足从床上走下来。
卫洵还没来得及现身,就听见有人进来的声响。只是没想到,来人竟是她。
沉香做贼心虚垂下了眼,老老实实把刚才的事情交代了,最后嗫嚅道:“我只是……只是想跟你一起过来找那件宝物,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听你话的。”
卫洵不理会她,四下扫视一圈,径自走到衣架边,伸手从行囊里取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璧。
落入手中,一片凉润。
说是玉璧,乍一看更像奶黄色的普通石头。
卫洵将它放入早已备好的小木匣中,匣内壁写满了咒文,可以暂时封印住不妖璧的气息。
木匣合上的瞬间,桌边本来已经昏过去的弥弥尔忽然睁开了眼,眼里寒芒闪射。
“哪来的小偷!”他手中凭空抖出一节长鞭,鞭风凌厉向卫洵扫来。
卫洵微微侧身躲开,鞭尾擦过他手背,火辣辣的疼。
弥弥尔望着房中二人,眼中泛起绿光,“你们合伙偷我的东西?”他冷齿一哼,又是一记鞭子扫了过来。
这一次,目标是沉香。
沉香没有卫洵那样迅疾的身手,被长鞭勒住了脖子。弥弥尔手上一用力,她整个人被拽到他脚下。
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沉香紧紧扯住脖子上的鞭子,挣扎间,却感到一道冰冷的触感滑过脸颊。抬头一看,弥弥尔口中吐出了分叉的信子,正一下一下地逼近她,似乎想要将她采补吸纳。
“原来是只蛇妖。”卫洵拔出匕首划破指尖一点血,虚空中划下一道咒语。
那点血珠一瞬间如利箭弹射出去,印在弥弥尔额上,化作火焰的痕迹。
弥弥尔只觉眼前一阵灼热刺痛,手上鞭子松了劲,沉香赶紧挣脱脖子上的束缚,仓皇躲到卫洵身后。
火焰印记像烙铁一样,让弥弥尔整个人倒在地上吃痛翻滚,衣服下缓缓露出一条硕大的蛇尾,蛇尾随着他的挣扎一下一下拍打着地面,发出“咚咚”声响。
花楼中人似乎察觉到异响,本来就在楼中搜寻可疑人员的守卫们立刻调转方向,朝这边赶了过来。
华丽的床帏后,软被上玉体横陈的女人悠悠转醒。
这是她第一次来服侍这位体力过人的西域妖僧。亲眼一见,才发现妖僧其实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想到这,女人朱唇娇羞一笑。
床上另外一位姑娘还睡着,妖僧却不见身影,但听到房中传来“咚咚”的动静,以及花瓶物件被扫到地上的声音。
女人想着,没准现在床帘外头又是一片春色无边。
她唇边笑意更深,慵懒地抬手掀起床帏,下一刻,她却被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房中央一条绿眼巨蛇正在扭动扑腾,周围桌椅狼藉。
“啊……”女人的尖叫声刺破了夜晚。
脚步声、撞门声、打斗声……楼中乱成一片。
窗外,白衣男子正搂着绿裙女子,仅踩着脚下方寸窗沿,屏息悬在外墙。
香艳秾众人被忽然出现的妖物惊动,楼中一时人声繁杂,乱了阵脚,卫洵趁此空隙沿旧路返回。
按照他的身手,只需穿过楼下雅间的露台,借着另一片屋脊,即可神不知鬼不觉离开。
偏偏沉香因为站在窗沿上太久,再加上方才那杯酒酒气上涌反应不太灵光,关键时刻脚下一麻,摔到了露台边上。
楼下巡逻的守卫听到动静,抬头上看。卫洵急忙跳进露台,避开守卫视线。
露台敞亮,没有藏身之处,卫洵一把将沉香拽进了里屋,打算等楼外守卫走远了再出去。
偏偏此时房门传来声响,好像有人来了。
沉香四下张望,指了指房间深处一座黄花梨木大衣柜。
卫洵点点头,拉着沉香躲进衣柜中。
帘子外人影一晃,房中走进了一男一女。
男人开口了:“不就是一条大蛇吗,这么大惊小怪。”
“什么叫一条大蛇,分明都成精了,陈爷您没瞧见那蛇的眼睛,绿幽幽的,太吓人了。”女人的声音仍有惧意。
“要真是妖精,自然会有司天台出面处理。”
“现在谁还愿意找司天台呀?那群人本事不大、架子不小。奴家听人说,摘星阁的卫太史年轻有为,这方面的本事可要比司天台的老头子们强多了。”
“卫太史?他就是个小白脸。”
衣柜里沉香窃笑,抬头对着卫洵做了个“小白脸”的唇形。卫洵黑着脸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收起了嘴角的淘气。
沉香连忙别过眼,从衣柜缝隙里专心偷窥外头情况。
一个高颧骨鹰钩鼻的中年男人拥着女子走近了衣柜旁的卧床。
女子眉目浓艳,芊芊玉手拨弄过香炉,缓缓解下外衫纱衣,回头对男人道:“今年春祭远远看见过卫太史一回,小白脸不至于,但也的确是个相当俊俏的后生。”
被唤作“陈爷”的男子明显不悦,不等女子解下衣衫,饿虎扑食将她压在床榻上,“当着我的面还区肖想别的男人。”
随着男人的动作,女子后续的答话变得断断续续。
从沉香的角度望去,眼前画面像极了《人间极乐图》描绘的样子。
房中熏香浓重,馥郁甜腻的香气无孔不入。
沉香没来由地脸上一烫,感觉四周变得燥热起来。
身后一只手轻轻蒙住了她眼睛。
“非礼勿视。“耳边是卫洵低哑的声音。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后,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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