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毫不避讳望着最上首的人时,太后也在注视打量着这位相府小姐,和传闻当中的跳脱活泼不同,光是这份沉稳,就足够受到青眼相待。相貌虽说的是上好,但在见多了美人的太后眼里却还不够出挑,唯有一双眼眸,平静到没有丝毫的波澜在起伏,不是情绪隐藏的太好,就是她根本没有对深宫王者的畏惧。
“不错。”太后点点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来,“都起来吧。”
“谢太后!”
毕竟是上了年纪,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又心惊胆战的跪了好一会儿,顾夫人只觉得头昏脑胀,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她又不忘了去拉虞筝。
作为权利至高者的母亲,所谓召见的恩宠,也并不如想象当中的珍贵。
虞筝在心里摇了摇头,搀着顾夫人走到了赐的座前,她看到原身的母亲只敢小心翼翼的在椅子上搭个边,一副随时要起来磕头的架势。
而最高位的太后,显然也是习以为常。
接过下首女官递来的茶水,保养得宜的纤纤指尖惦起茶盖,太后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夫人聊起了闲话。
除了最开始一句之外,她再也没和虞筝说过一句话,可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从她眼中投出的锐利眸光,却是一直没有落在顾夫人的身上。
“听着我们说家常话,虞筝也无聊了吧,蝉衣,你带她去御花园里走走。”
虞筝已经走了神,再一次的捕捉到了熟悉的字眼,却是要支她离开的信息,听了令,站在太后下首负责端茶倒水的女官应了一声,躬身碎步踮到了近前,看也不看满面惊慌的顾夫人一眼,沉身道:
“请跟我来。”
上位者不论恩威皆是奖赏,太后的令自然不会给予一个深闺小姐反应的时间,好在虞筝也没有不想去的一起,正好有些困了,看了一眼似乎有话想说的顾夫人,她对太后施了一礼,跟着那叫做蝉衣的女官出了殿门。
同不是爱说话的性子,走在前方带路的蝉衣脚步走的飞快,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虞筝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她两眼,又回过头将目光短暂放在了太后所在的恢弘宫殿。
属实是颇具规模的辉宏,说金砖为墙碧玉化柱倒有些夸张,通体是金黄瑰丽的色泽,正中央的紫金匾额筑着慈心宫三个字样,从顶到尾,通体皆是冷冰冰的论调。
不过,这倒是真的符合了虞筝的喜好,她一时看的入了神,等到回过神来时视线当中已经没有了慈心宫的风貌,只剩下了茂盛的绿植,以及在左手边的水莲湖泊。
还未等她换个心境看清楚,只听得耳畔“噗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女人们刺耳的尖叫声。
“惠妃落水了!”
“快救人!快救人啊!”
落水的地方距离虞筝只有半座桥的距离,而随着水里面女人的掀起了巨大水花的扑腾,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甚至已经能看的清楚这被称作惠妃女子脸上的痛苦。
八成是不会水,所以是要救人对吧?
虞筝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紧接着从发上扯下飞鸟簪来丢到一边,随着黑发飞舞,她宛如一条灵活的游鱼,整个人没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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