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陆婉儿蒸好了面,熟肉热好切成片,还煮了一锅蛋汤,陆续端到屋内。那年长的商人便出门叫同伴进来吃饭。
陆婉儿趁机问苏起命,怎么对这些贩夫走卒的事感兴趣起来了。
苏起命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了陆婉儿,并小声说道:
“既然你说我是天外寺的人,那也算官家的人了不是?”
陆婉儿点了点头。
“那我要是官家的人,遇到可疑的事,是不是该过问过问。”
“那倒也是。”
“你刚才说的,这天外寺本来就是要追查与天外之物有关的事,这好巧不巧,我感觉这俩商人就有些蹊跷,所以想探查一下。”苏起命天性好奇,这又听陆婉儿说了天外寺与他的身份,自然而然,有了一点进入角色的味道。他苏起命一辈子都是见了官家就躲,没想到如今还成了官府的官差,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表现表现,尝一尝这做官差的滋味,自然对眼前的事多了一份注意。
陆婉儿也没想到苏起命会这么做,本来就刚醒过来不久,就这么快说要查下眼下的蹊跷,本想开口劝说,但料想苏起命也不会听从,只好作罢,听他接着讲道。
“他们那宝贝我倒是有些好奇,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思来想去,这群人虽然不像是有歹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话怎讲?”
“一开始那马蹄声中,竟然没听到铃声,我就好奇。然后见到马匹,又听说他们是晋商,我就更奇怪了,这晋商马帮,哪有不系铜铃铛的。要么,这群人是伪装的商人,要么……”苏起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要么什么?”陆婉儿紧张起来。
“要么就是他们有一定不可系铃的理由。”
两人刚说到这里,那两位商人便推门进屋来,寒暄了一下,坐到桌上。而那脚夫没有进屋,很守规矩,本想蹲在屋外吃点干粮便是,但陆婉儿性子急见不得,说了几句刀子嘴热心肠的话,说冰冷的东西吃多了不好,脚夫也是人又不是牲口进屋吃顿饭怎么了,哪知对方还是推辞,陆婉儿便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盛了热饭菜出门给那脚夫递去。
然后四人这才又聚到屋内,此时天色已晚,加上雾气并未散退,屋外已没了天光。陆婉儿又点上油灯,大家趁着饭菜热乎,稍许客气后,都吃了起来。
苏起命边吃也边同商人们扯些南来北往的趣事,说到热闹处,屋子里扬起阵阵笑声。
就在大家吃饱喝足,商人们也准备出屋回帐篷休息之时,苏起命突然开口:
“二位留步,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想请二位解解惑。”
商人们一愣,那年长之人赶忙问道:“有何事不明,公子但说无妨。”
“为何二位的马队不系马铜铃呢?”苏起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晋商马帮走南闯北,铜铃一响便知是晋阳商人,没了铜铃,总觉得怪怪的,但刚才谈话间怎么看二位都是商人无疑,这不系铜铃到底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一定不能系的理由呢?”
听苏起命这么一说,陆婉儿也惊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好奇,万一对方隐藏身份乃是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理由,这么咄咄逼人一问,岂不是可能招来恶意。
哪知这俩商人听他这么一问,面面相觑,年长的商人继而叹了口气,说道:
“萍水相逢本是缘分,而且公子能留宿一晚我们也感激不尽,既然公子问道,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理由,要是公子不嫌弃,离这入夜还有点时辰,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听我们讲讲在长安城遇到的奇闻。”
那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起命心里也痒了起来,赶紧把凳子一拖,让陆婉儿收拾桌子,再煮上一壶茶汤,把两人又请到桌上,让对方细细说来。
年长者喝了一口茶汤,又轻叹一声,讲起他们前几天遇到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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