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低头看了眼自己怀抱着的人,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刻白淼微微眯起眼,她那一双红润清透的眼眸里仿佛有金色透出,竖直的瞳孔深处有隐约可见的金色流光旋转不休,即使她眯起了双眼,将自己内生金光的奇异瞳孔遮掩住了,张小小还是注意到了她瞳孔的异常。
张小小除了赞叹下白淼的眼睛真漂亮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了,严重缺乏异世界常识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何等异常的景象。
换作这附近的任何一个妖修看到这一幕,他们都会心生警惕。
虽说由于原型不同喜好不同,人间界的妖修灵修们化形后会拥有各种各样的发色瞳色,但是像白淼这种瞳仁和瞳孔颜色突然之间变得不一样的情况,一般都是本命瞳术出了岔子,而本命瞳术往往都是生来就会的天赋神通,如果天赋神通都能出岔子,那么这个修士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白淼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对,然而张小小对此毫无所觉。
抖了抖一对毛茸雪白的兽耳,白淼将自己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看起来格外柔顺,张小小对着白淼的笑脸也忍不住笑的弯起了眼睛,随后她便转头去观察女主泷盏的状况,因此她也就没能看到弯起眉眼的白淼,正探出殷红的舌尖,动作缓慢地舌忝过自己的唇瓣。
小小的眼光和她一样好,那个人族闻起来最是香甜可口,周围的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盯着那个人族,除了把他们全部杀掉吞吃掉以外,还有什么办法更迅捷更不留后患吗?没有。
体内潜伏的强大力量开始蠢蠢欲动地涌动,白淼愉悦地弯着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在为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屠杀而沸腾叫嚣着,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渴望着品尝一下鲜血的炽热而甜蜜滋味,白淼按捺不住地再次舌忝了舌忝唇,此时此刻的她饥肠辘辘,在这片荒凉的雪地上她好像很久很久都不曾进食过了,尽管不进食她也可以存活,她还是无比怀念那种胃囊饱满的踏实感。
偏了偏头,白淼微微咧开嘴,露出了一排尖锐雪白的牙齿。
距离她们最近的灰发小童直觉危险,他周身灰雾缭绕,倏忽化为一只灰豹,仿若奔雷一般飞速逃离。
张小小忽然觉出不对来,那种仿佛有锋利匕首狠狠抵在了咽喉处的感觉叫人悚然而惊,她猛然抬头,对上了一张笑容嗜血而妖艳的面孔。
张小小:!!!
白淼笑的特别开心,露出了满嘴森白的尖牙,她还低下头亲昵地足曾了足曾张小小的脸颊:“我这就杀光他们。”
张小小:啥玩意儿?杀光?你要干嘛!
白淼现在的体温高的吓人,张小小只觉得自己脸颊上还残留着刚刚跟白淼肌肤接触所残留的高热,她被白淼紧紧抱着,清楚地感知到了白淼那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的体温,即使隔着衣料张小小都觉得自己要被烫伤了。
张小小飞快地翻阅着脑海中的传承记忆,想要找出一二对策,她心口忽然一痛,仿佛整颗心脏紧缩着开始痉挛一般,一阵一阵地抽痛,张小小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整个人都有点儿懵——
她的人形根本就没有心脏!怎么就突然开始心脏抽痛了?还正赶在白淼高烧不止整个人都不对劲的时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的手脚逐渐变的僵直而冷硬,甚至于到最后张小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脚四肢的存在了,唯一清晰的只有心脏处不断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猛烈痛楚,她头晕目眩呼吸困难,仿佛回到了倒在课堂上濒临死亡的那一瞬间。
泷盏在滔天巨浪里低垂着眉眼,这让她看起来温顺而柔弱。谁也没有察觉到她被捆在背后的手指指缝间,正有血红颜色丝丝缕缕地蔓延。
细白指间隐蔽地夹着一枚同样细白的陶瓷碎片,瓷片的尖锐棱角正深深地扎进手指,伤口渗出的鲜红血迹将捆在手上的绳索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鲜红颜色。
泷盏还在一点一点地加大力度,好让碎瓷片的尖角可以更深地割进血肉里,也好让更多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来。她的一切厄运都来自于体内所流淌的血液,然而此时此刻,她唯一可以依仗的,却只有自己这一身血液。
泷盏自有记忆起,就懂得了自己和旁人的不同。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的血液,会具有如此恶毒而恐怖的侵蚀性,只要那么小小一滴的血,就足以将母亲抱着幼婴的手腕残忍地整个儿穿透。
从小到大,泷盏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受一丁点儿的伤,她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那个不在意伤痕和痛楚执意要和她亲近的女人。
泷盏天生没有痛感,通体肌肤又生的格外细腻娇嫩,因此她总是在一无所觉的情况下就受了伤,从她体内流出的血液看起来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却具备了极其可怕的腐蚀性,那一滴又一滴的鲜红血液在干涸之前,可以将触碰到的一切物体都侵蚀的一干二净。
携带着这样一身可怖的血液,泷盏没有半点儿活下去的欲望,她不能够采取任何会让肢体流血的死法,于是她选择了各种各样无需流血的死亡方式:她曾经连续几个月滴水不进;她曾经在房梁上悬了整整一夜;她曾经把自己深埋入土;她曾经抱着石块沉进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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