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周围渐渐围满了人,有狩猎归来的猎队,也有正准备去大宴厅以酒换肉的农妇,还有忧心忡忡的茵古娜公主和她的尖脸女伴。
蓝山和罗修从武器架上抽出长剑和短柄斧,剑和斧钝得像锤子。李果抽出一把弓,却找不到箭矢。
彼得罗耸耸肩,“没有箭。”
意料之中。哪怕是旧世界的教学用具都破破烂烂,何况是在这个蛮荒的新世界。
武器架上只剩一柄相对完整的武器,他取下长矛,长矛重心过于靠前,矛柄上的木刺扎进手掌。
“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弗里乔夫喝道。
话音刚落,伴随着突然响起的脚步声,弗里乔夫已两步冲到蓝山面前,向他斜劈而去。蓝山反而向前一步,侧身闪过剑锋,从他腋下窜过,猛然回头一刺,却被圆盾挡开,整个人都拍飞出去。罗修的斧刃劈向弗里乔夫腰际,被阔剑格住,并猛地一挑,斧头飞了出去——罗修动作竟未有丝毫迟滞,他已预判到弗里乔夫要缴械,知道力量上无法对抗,提前松开了斧柄。另一把斧劈在弗里乔夫支撑脚上,斧刃很钝,砸得他一阵闷哼。弗里乔夫抬手要用盾牌下砸,却忽然僵住,李果的长枪直指他的眼睛,他一时看不清枪尖的距离,只好保持盾牌高位,飞起一脚把罗修踢开。李果趁他抬脚,重心不稳猛刺出去,被他下蹲闪过,他抓住矛柄,一把扯开,李果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而后猛一扭身,躲过了飞射而来的阔剑。剑身深深插入地面,溅起半圈沙土。李果发出嘶声,手掌被木刺刮得火辣生疼。
两米外,弗里乔夫手持长矛一记横扫,逼退重新靠近的蓝山和罗修。
双方拉开距离,开始僵持。弗里乔夫拿到长矛后,一直保持挪动脚步,保持长矛的距离优势。蓝山与罗修试图从两侧包夹,他则一直向侧面移动,保持蓝山与罗修同时在一面的视野中……
残阳的血色投在平台周围的面孔上,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像一排寂静的红色石雕。悬崖外凛风吹来,橡树随之摇晃,哗哗作响。突然间,有人大叫着什么,让弗里乔夫小心。
罗修与蓝山渐渐逼近,弗里乔夫眼神飘忽,发现还有一个人不见了。蓝山抓住机会,持剑欺身而进,罗修也持斧奔来,弗里乔夫放低架势准备出矛。
突然间,橡树又一阵哗响,他肩头一重,眼前一黑,整张脸都被裘皮包裹。他用盾向头顶猛击,同时用长矛频繁扫击身前。骑在脖子上的人一面拍打他的眼睛,一面把他的头发当做缰绳,踹开袭向头顶的盾击。
蓝山闪开扫击,钝剑砸在弗里乔夫胸前。只听见一声怒号,李果慌忙翻下身来,向后飞跃,身上裘皮数处开裂,碎毛皮凌空飘散,抬头一看,弗里乔夫头顶赫然长出一对锋利鹿角!他用长矛扫开蓝山,又以矛柄做棍向近身的罗修劈去,罗修举斧全力招架,矛柄斧柄相击,紧紧抵住,罗修在角力中渐落下风,弗里乔夫头一低,锋利鹿角宛如新生树枝般飞速生长,向罗修脸上扎去。罗修要退,被弗里乔夫趁势猛地一推,向平台边缘横飞出去,将要坠落山崖。李果一个飞扑将他救下,两人滑到崖边。蓝山再次上前缠斗,格开长矛,顺势向前斩击,却被盾沿击中胸口,他倒退几步,身前的裘皮也一条条裂开。
李果看见弗里乔夫的盾牌下露出三根森然骨爪。
平台上尘砂弥漫。李果三人气喘不止。
弗里乔夫却丝毫不见疲态。他丢开长矛,空手握拳,在这只手的手背上,皮肤流血开裂,其中也伸出三根骨爪。他发出野兽般的怒嚎,向李果疾奔而来,李果慌忙拾起地上的阔剑勉强迎击,一抬头,看到弗里乔夫竟失足绊倒,朝李果摔来……
弗里乔夫的喉咙,离李果的剑尖只有不到一厘米,滑动的喉结在剑尖上蹭了一下。他瞪大眼睛、喘着粗气,停在半空,身上的汗液落到李果身上。李果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缓缓把剑拿开。
彼得罗在弗里乔夫背后,拎着他的领子,说:“看起来,训练效果是挺好的。”
弗里乔夫挣扎着站直起来,一扭身用手肘顶开彼得罗的手臂。他愤懑地看向地面,一块一拳高的土丘静静立在地面上,它被弗里乔夫的脚撞碎了半边。先前在这片平地上,谁都没见过这一截土丘……
李果三人疲惫不堪地靠在巨石边休息。
弗里乔夫焦躁地在土丘旁边转圈,时不时怒意未消地盯着李果三人看。脑袋上的犄角和手背上的骨爪慢慢缩回体内。一会,又是一脚用力地跺在土丘上,泥块四溅。
弗里乔夫的伙伴们走上来,一边拍着肩膀安慰他,一边怒瞪李果三人。其中一人走上前来,看到彼得罗站在平台中间,双臂交叠胸前,他脚步一滞,又掉头回去了。弗里乔夫一把甩开其它人的手,向大宴厅快步走去。路过茵古娜的时候,他忿忿地低着头。
人们作鸟兽散。茵古娜和她的女伴走过来。
“公主。”彼得罗鞠了一躬。
“有人受伤了吗?”茵古娜问彼得罗,她的眼睛却不时瞥向李果。夕阳在她的眼眸中投下一个明亮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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