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代齐以后,山东姜氏几乎被屠戮一空,很不巧,你二师兄便是其遗孤,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带着於陵望回家祭祖?想干什么?造反吗?”

“弟此番前来丹阳,正是为了赶在他们生事之前知会大师兄一声!”公孙恪收起了笑脸,凑近薛灼身边,压低嗓门道:“大乱将至,公子休应该尽快从眼前的泥潭里边抽出身来,早做准备为妙!”

“师弟可有妙计?”

“师兄应该了解!”公孙恪稍作思忖,道:“姜牧,於陵望,孙愚……呵呵,他们三人搅在一起搞事,伏尸百万那都算手下留情了,这个时候,公子休最好还是隔岸观火,伺机而动罢!”

“如何隔岸观火?如何伺机而动?”

“放弃王位,自请去北境,戍卫长城!”

“不可能!”腾的站起身来,薛灼颇有些恼羞成怒道:“小师弟,靠山镇发生的一切,你都是清楚的,如若不能成为楚王,等待着我家主公的命运,只有死路一条!”

“那师兄想怎样?”

“还请小师弟出手,助我家主公赢得这场夺嫡之争!”

“抱歉,我做不到!”不等薛灼继续开口,公孙恪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师兄,莫非你还不明白,公子休已经输了,纵然你们想勾结了公子通以解丹阳之围,可诸事皆成定局?再挣扎下去,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

被公孙恪一语戳破了自己精心布置的所有对策,薛灼内心骇然,对于这位在鹿台唱名中得到恩师评价最高的小师弟,他突然有些陌生,更多的,还是智计瞬间被碾压的无力。

薛灼沉默了。

“打马走出丹阳城,师兄还能在楚国找到第二个支持公子休的州郡吗?”公孙恪苦笑着,又道:“五年呐!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给了芈后五年的时间,在她的经营下,盘郢之地除了丹阳以外的每一个角落里,几乎都充斥着公子奕的簇拥,民心所向如此,你们拿什么和人家争?”

“我家公子不愿意动用武力!”

“是啊,全天下人都知道公子休没那个胆量去做第二个吴王光!”公孙恪语速愈发急快:“就这一点,被人家掐的死死的!想逆风翻盘,也不是不行,只要时间充裕,我完全可以手到擒来!但是,没人能料到姜牧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作乱,万一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师兄敢保证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公子休能全身而退?”

“北境!”薛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离开了楚国,咱们可算是彻底成为了丧家之犬!”

“当然,你们可以和公子奕谈谈放弃王位的条件!”公孙恪又道:“丹阳的城防尽数交到昭氏手里,城内的十万精锐,公子休务必一个不留的带去宁州,有他们在,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这……”说到东山再起,薛灼确实有些心动了,当下便换上了笑脸,满含期待的望着自家这位传说中多智近妖的小师弟。

“只要公子休愿意带着所有丹阳兵前去戍卫长城,吾愿襄助其在三年之内,彻底掌控整个宁州!”再次斟酒,公孙恪与薛灼对饮而笑道:“师兄,区区楚大将军,怎配得上他九指盘郢下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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