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起义后,攻破长安城,在含元殿即皇位,建“大齐”,大肆屠杀唐朝宗室百官。此后各地节度使纷纷举旗独立,在中原地区的势力,有以河南为中心的宣武军节度使朱温,自封梁王。以山西太原为中心的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称晋王。以陕西为中心的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称岐王。他们各自成立帮派组织,笼络江湖奇人异事,个个意图统一天下,加上江湖上其他大大小小闲散帮派,中原大地陷入藩镇割据局面。

黄巢攻入长安皇城后,得了深藏于皇宫的青霜剑,消息不胫而走,江湖上传言“青霜剑在手,天下无诸侯”,得此宝剑,便可扫平割据,统一天下,是以江湖各大帮派争地夺剑,一时间陷入零散混战的境地。

当日朱李围困黄巢,正是黄巢进攻朱温,朱温一心想要取的宝剑,但又担心抵不过,便邀请李克用率军联合抗黄。李克用听闻长安城为黄巢所迫,恸哭不已,誓灭巢,复大唐。收到朱温请求,便整军出动攻打黄巢。到达汴州城,李克用兵分两路,一路他与史敬思领兵围攻黄巢,一路由大将陈景思带领驻扎封禅寺,以保退路。

这时黄巢兵败,李克用又得此青霜剑,自是欢喜不已,当下便整装部队,驻地当晚休息,第二日一早便一路向西,前往汴梁城外封禅寺与属下陈景思会和。

此间时令恰是春分,万物复苏,野花丛生,百芳斗艳,让人忘记国破山河在的现实状况,一阵春风吹来,夹着晨光暖阳的气息,更是令人沉醉。

李克用一路上开怀不已,他独坐一马车之中,史敬思骑马领两三骑兵在前领道,后方整齐划一跟着约莫近千人,高高的旗帜黄底黑字绣着“晋”字。

李克用在马车里,拎了拎青霜剑,伸出头,道:“敬思,你进马车来。”

史敬思、陈景思早年便跟李克用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虽说有主属之分,但在李克用眼里早已把二人当做兄弟,众人也知二人关系亲近,是以也无人觉得史敬思与李克用同坐马车有何不妥。

史敬思原本在前骑马领路,当下便下马进车,驾车的车夫座旁坐着一高瘦老头,头发花白,腰缠双鞭,显得自有一股威严,这是李克用的贴身守卫“狂鞭”李度,他见史敬思下马要进车内,便跳下马车,前去骑上史敬思的马领道。

史敬思进车刚刚坐定,李克用便道:“敬思,你可知这青霜剑的秘密?”

史敬思摇头道:“属下不知”

李克用立即沉脸道:“你我景思三人,早年多次出生入死,才有现在的立足之地,在外人看来,你是我属下,你可知在我心中早已把你二人当做兄弟了!”

史敬思先是一怔,不知李克用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然后也是一阵感动,道:“在我心中,我也早已把主公当做自己大哥了!”

在这个乱世,道义和忠义变得廉价,却也最为珍贵。两人想起以前多次身陷敌军,九死一生,最终相互帮持化险为夷,均是红了眼眶。

李克用知道史敬思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了,不愿气氛沉闷,便微微一笑道:“过去的事,咱们不用说也不必想了,以后有外人在,我是你主公,没外人就叫我大哥。”

史敬思豁然,原来主公是见只有他俩人说话,依然称为属下,才突然说这些话,忙称大哥道:“嗯,大哥的心意我懂,但是,‘主公’我叫惯了,军中无亲戚,怕哪日会叫错了嘴,恐有不妥,刚才叫了你一声大哥,以后我还是在心中认你做这个大哥吧。”

李克用知办事严谨周到,听到他说话也有道理,便不在强求,续道:“勖儿,今年三岁了,他娘死的早,平日我又严加管束,而你总是对他百般袒护,是以他对你比对我还要亲近,我想让他认你为义父,你可愿意?”

李克用有一三岁独子,名叫李存勖,平日李克用对他颇为严苛,史敬思见李存勖调皮活泼,平时练功之时,李存勖常在傍边学着模样练武,机灵古怪的模样惹的史敬思十分喜欢,平日对他宠爱有加,李存勖调皮惹事后,害怕被父亲责骂,经常跑到史敬思那里躲骂,这次出征讨伐黄巢,也是闹着一起跟他的史叔叔玩,非要一起过来,任凭李克用打骂,终是执拗不过,哭闹着非要跟来,又加史敬思袒护,便让他跟着出来了,这时出征不便跟随,便让跟着陈景思一起驻扎在了封禅寺。

史敬思这时突然听到李克用说要把独子李存勖认作自己的义子,自是十分欢喜,又感十分意外,其实在他心中早已把李存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了,他见李克用眼生坚定,又带期盼,似是在等他的答应,便微微一笑道:“那主公你以后再打他的时候,可得经过我的同意了。”

两人相视一笑,李克用道:“勖儿学了你的本事,以后我还哪里打得过他呀。”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开怀大笑。

两人在车内笑声爽朗,随行人员还道是主公此次出征灭了黄巢,又获得了青霜剑才如此开心。其实这些固然令李克用开怀,但是最重要还是乱世之中,有那么一两个忠义兄弟,才是值得开心的事。

只听史敬思问道:“主公刚才说到青霜剑的秘密,难道主公已破解此剑中的秘密?”

李克用道:“当年大唐经历太宗、武后治理,国力昌盛,待到玄宗继位,唉,刚开始也是励精图治,可惜!可惜!”

史敬思凝神细听,问道:“可惜什么?”

李克用摇了摇头,道:“后期纳了杨妃,便后宫三千,独宠她一人了,再加奸臣李林甫、杨国忠霍乱朝纲,玄宗自己懒于朝政,最后弄得民生怨道,好好的大唐盛世给弄的一团糟。”

李克用深深地叹一口气,喃喃沉吟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身为君王拎不清爱情与国政的关系,沉溺于伶人歌舞,若不是有盛世的基础,他便成了亡国之君了!”

史敬思惜道:“红颜祸水,好好的大唐坏在了女人身上。”

李克用摇头道:“兄弟,你错了。”

史敬思疑问道:“我错了?怎么说?”

史敬思肃道:“人人大都如你这么说,都说有羞花之貌的杨玉环是红颜祸水,依我看,没有杨玉环,也会有牛玉环,马玉环,其实最大的灾祸是他玄宗自己。”

史敬思心思虽精,但文史这方面却不如李克用,也不知李克用所吟的七月七,八月八的诗词是什么意思。

当下点了点头,只接道:“等勖儿长大了,定要给勖儿讲讲这些故事,大丈夫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误了自己。”

李克用沉溺其中,也没在意史敬思讲话。长舒了一口气,顿了顿续道:“后来便爆发了天宝之乱,杨贵妃被勒死马嵬,大将郭子仪平定了叛乱。但经此一乱,国气大伤,再也不复当年盛世了。我的太爷爷便是跟着郭子仪剿灭叛军的士兵,因为战中杀敌英勇,被提拔为郭子仪的贴身侍卫。”

史敬思虽常年跟着李克用,但却从未听他讲过家族历史,此刻听他讲起,便聚精会神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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