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异常激动的问道。
韩天元点点头,他知道眼前的这位父亲急需要一点支持,哪怕就是敷衍的赞同,都能给这个快要油尽灯枯的男人一点坚持下去的勇气。
韩天元沉默了一会,放下筷子对这个男人说道:
“我有个朋友略懂算命,你若是能够记得你两个儿子的名字和生辰字,给我写下来,也许我过一阵子见到他能够给你算算他们近况如何了。”
韩天元怕他不信又补充道:
“很灵的,算得上大师级别的了,轻易不给人算的,因为关系很好也许会破例算上一次,这就要看你的气运了。”
男子忙不迭的找来一块盖凉粉的粗布,想都不想咬破手指用血写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和生辰字,又有些歉意的看向这个好心的少年有些亏心的说道:
“能不能把我媳妇儿的生辰字也写上,让大师算一算她是不是投了个好胎,日子过得好不好?”
似乎又觉得不妥,赶紧又说道:
“是我太贪心了,已经这样麻烦公子了,确实不该如此得步进尺。”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韩天元的表情希望他能够同意。
“写上吧,大师若是给看便看,不给看我也没办法了。”
男子的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微笑,搓着手使劲点着头,挤了挤指头肚的伤口把妻子的名字和生辰字也写了上去。
小心翼翼的双手交给这个贵气的少年。
韩天元收好布条后冲他挥了挥手,自己一个人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漫无目的的溜达,可能是受那男人情绪的影响,他的心情坏透了,很是悲伤,与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闹市格格不入。
金罗镇并不大,韩天元走走停停一个时辰就把这个小镇大致的逛了个遍,一路上尽是鲜衣怒马的贵公子和大腹便便的商贩,很少见到本地的居民,基本上没有见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金罗镇的府衙不大,离着韩天元的客栈并不远,也在最中心的地带,只是衙门内似乎并没什么人,大门紧闭。
韩天元拿起沙锤敲了敲鸣冤鼓,只有一个看门老头出来看了看,见击鼓少年衣着不俗,笑脸相迎却推脱说大人不在,有事明天再来。若是有状子可以留下,他代为转交。
韩天元也只是说自己丢了几两银子,小事一桩,既然大人不在就不劳烦大人了。看门老头还夸赞少年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识大体。
李丞相新设立的虎衙建在镇的最西面,除了这个新建的衙门外周围都是荒草地,可见不受待见的程度。
大门是敞开的,门口也没什么看门人,韩天元走了进去见一高一矮两个武夫正在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竟然吓了一跳大喊一声:
“什么人?”
“小人闲逛到此,见大门敞开便冒昧进来了,叨扰到二位官爷真是万分惶恐。”韩天元抱拳说道。
“哦,我们来这里半月有余,你还是第一个登门的呢,哈哈。”
大个子武夫没有半点官威爽朗的说道。
“我看的门口挂着虎衙二字的招牌,不知二位官爷是管哪方面的事情呐?”
“怎么说呢,简单的说就是管管一地的不平事吧!现在的官府不是和山上宗门有联系,就是和山下门派有瓜葛,平民老百姓都没地方说理去,我们就是个可以说一说理的地方,小兄弟,你有没有心里不平的事啊?”
“大哥,咱们同朝为官,可不能这么说地方官府。”
矮个子武夫赶紧对韩天元说道:
“我这哥哥就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公子莫怪,出了这个门,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如何?”
韩天元赶紧点点头,又说道:
“不知道二位知不知道这金罗镇以及金罗镇附近总是丢失小孩,还会有孩子得怪病离奇死亡?”
就算是直肠子的高个子武夫听到韩天元的话后面色都阴晴不定,没有回答。矮个子武夫用极其官方的话回答道:
“我们初来乍到,所知不多,公子说的这些事,我们日后一定细细查看,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好。那小人告辞,不打扰了。”
韩天元退出衙门大厅,走出大门时故意放慢了脚步,但屋内没有传来任何话语声,直到自己走出大门很远了,韩天元才回过头来看着那个“虎衙”的牌匾喃喃的说道:
“世间太多不平事,总得有个地方说一说,总得有个地方管一管,这样人们对这世道才不会那么失望,最底层的我们才不会继续如蝼蚁一般无足轻重的活着,才不会被践踏欺辱后无处话悲凉。
人们都想做那棵大树,远远的就能被看到,还能为人遮风挡雨,都不想做那些小草,被踩踏后没人关心它疼不疼生不生气,因为人们压根看不到它又何来关心?
可是大树才能有几棵,而这千千万万的小草同样需要被看到,需要被在乎。
李魁大哥,你做的真棒,你让我对这个世道又燃起了希望,最近遇人遇事到底意难平的我,因为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所以相信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你做了努力,我做了努力,也许并不能改变多少现实,可是到底是向前走的,这样的努力就有意义,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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