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定睛一看,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礼部尚书于慎行。

于慎行文学修养很高,隆庆二年进士,授编修,万历元年的时候,进修撰,充日讲官。后升礼部右侍郎、左侍郎,转改吏部,掌詹事府,又升礼部尚书。

朱翊钧看着他,你一个礼部尚书这么急不可耐的出来干什么?下面那么多人都要跃跃欲试的,你偏偏要做第一个,也罢,你不是反对吗?听听你的理由。

“皇上,诸位大人,臣反对。”

朱翊钧看着他:“你不用强调。直接说你的理由。”

“那臣就斗胆了。”

“没人不让你说。”

很多人都知道朱翊钧不高兴了,每人敢说不字,纷纷看着于慎行。

于慎行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鲁国国相公仪休言,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知道这个典故的,那意思是是说原来鲁国的国相,也就是公仪休吃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又葵是自己家种的,便怒气冲冲的将家里的葵全部破坏掉了,并且他对自己的家人说:“我拿着朝廷的俸禄,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怎么与种菜的菜农争利呢?”

这个是自顾做官的遵循的准则:官不与民争利。

朱翊钧乐了,于慎行啊于慎行,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将铸银的事情收回国有就是与民争利了?那这个利从何来呢?

“于爱卿,你与朕说说,怎么个与民争利了?”

或许是久不与皇上沟通了,一时难免有些紧张,他舔了下干瘪的嘴唇说道:“皇上,诸位大人,众所周知,咱们宫内有银作局,除了银作局各地方都是由钱庄来坐这个事情,咱们大明钱庄何止上万,哪一个府哪一州哪一县没有,那么如果铸钱的事情全部收回了,这些钱庄将何去何从,钱庄中的这些人又该从事什么事业,数十万人将丢掉原有的差事,这么多人常年干的就是铸银的活计,他们别无他技,一旦没有活计,就成了流民,他们拿什么养家糊口,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几十万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翊钧想了想,装模做样的点头:“嗯,于爱卿说的有些道理。申爱卿,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想来你是有办法的吧。”

申时行只好再次出列,他现在是皇上的代理人,既然这个事情交给他了,他就得义不容辞了,如果这个事情他不解决了,别说这帮文臣的弹劾了,就是皇上也不放过自己啊,虽说是有点烫手,但也不是解决不了,好在之前皇上都说了,要不自己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

“回皇上,臣认为于大人说的有些偏颇了,就拿现在大明钱庄的数量来说,确实不少,可钱庄的人也不全是铸钱吧,他们也有其他的事情,铸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于大人不要说的危言耸听。那照着于大人的话,于大人要是不当官还没办法活了呢?”

于慎行不乐意了,你堂堂内阁首辅就说这样的话,你这不是狡辩吗?说我活不了,你不当官你就活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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