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一关上门,徐父先跑进卫生间放了通水,走出卫生间后,徐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倒背着手,像个村干部一般四处观察着房间里的陈设,时不时点点头评价两句,徐母看得莫名其妙,问道:“老头子,你这是干嘛呢?”
徐父不屑的瞥了徐母一眼,“切”了一声,又走了两圈才坐在沙发上,很有领导派头的说:“倒水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徐母忙起身给徐父倒了一杯温水,徐父又打量了一圈房顶,这才得意的说:“随意看看,检查检查,毕竟以后这船可就是咱的了。”
“啊?”徐母一时没听懂,徐父鄙夷的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懂我在说什么啊?”
徐母点点头,徐父像是怕被外人听见一样,招招手把徐母叫到近前,悄声却激动的说:“你没听那个服务员说吗?今天陪咱们的那个女的,是这船老板的独生女!只要她嫁到咱们家,那这船不早晚都是咱们的吗?真笨!”
徐母欲哭无泪的说:“老头子,你在胡说什么呢?人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看上…”“你懂个屁!”
徐父毫不留情的打断徐母道:“就你这脑子,要不是你耽误我我早就成大事了!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女的为什么溜溜巴结我一上午?这不是摆明了想嫁到咱们家吗?!她家生意大怎么了?女人还不是要嫁的好才有出路?她巴结我说到底就是看上咱家的本地户口了,滨海城本地户口那是一般人能有的吗?!你没听她说她还是外地户口吗?她这话说的意思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真笨!”
徐母被徐父的鬼才逻辑气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可她知道自己丈夫脾气大,又不敢反对,只能默默低头听着。
“路,老子已经给他铺好了,只要这小兔崽子不是太废物,那肯定能飞黄腾达!我这当爹的已经把荣华富贵留给他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徐父语气悲壮的总结完,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帅气一弹,一坨烟灰缓缓落在了羊毛地毯上。
此刻的徐父,眼神中满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类智慧的最高峰…
按夸父的意思,晚饭还由他亲自操刀就行。
但卜一几人都没同意,倒不是说他们已经吃腻了夸父的手艺,而是一堆人中午全都吃多了,到现在为止还一点都不饿。
于是几个人一商议,便决定出去溜达一圈,消化消化,顺便换换口味,在外面吃点宵夜。
滨海城的夜很长,在许多繁华地段,夜生活甚至可以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饭时间,所以一行人并没着急去找吃饭的地方。
走走停停,玩玩逛逛。
最终还是在精卫累到睡着以后,一行人才结束悠闲的夜间生活,开车回家。
回到家,卜一直接把燧鸟强行留在了自己家。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徐一千家又小又破,环境不如自己家。而自己家里目前属于夸父的那个房间空间很大,床也很大,加个燧鸟进去一点也不会拥挤。
而且一会儿夸父就要去徐一千家那边守夜了,等于整个房间就住燧鸟一个人。
只是这事儿暂时不能让徐一千知道,凭他那要强又敏感的性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拒绝的。
晚上卜一照旧开车送徐一千回家,回到空无一人,难得没有刺鼻酒味的家里,徐一千倚在破旧的沙发上,仰头沉思片刻,忽然想到…自己干嘛还回来啊?晚上在卜一家蹭地方住多好?舒服还热闹。
可能…还是只有家才最有归属感吧?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家的草窝啊…
卜一再次把车开到那条死胡同附近,下车,步行一段距离,走进胡同。
再次划着一根火柴扔进那个下水井里,借着火柴光,卜一看到井里的一切都和上次自己看到的一样。
于是他再次跳了进去,开始新一轮寻找。
井下的气味依旧难闻,他这次很有先见之明的买了副口罩,多少能抵挡一点。
寂静的黑暗中,卜一的行动同样悄无声息,仿佛和这如墨一般的空间融为了一体。
渐渐的,卜一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这正是他今天要找的目标,也就是地铁和下水道的连接点。
他想检查一下这些连接点,看能不能找到有人从这里来回出入的痕迹。
忽然,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卜一立刻压低身形。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寂静中听的很清楚。
卜一贴墙而立,一动不动的盯着黑暗中发出声音的方向。
他确定那里有活物,而且要么个头不小,要么数量不少,只是在这种黑暗里,他实在无法得到更多信息。
“轰…轰…”
传出光线的地铁轨道方向,忽然响起了一阵阵轨道震动的声音,是有地铁正在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驶来。
因为担心被对方发现,卜一依旧贴墙站着不敢动。
地铁的声音越来越近,移动速度非常快。
不过十秒左右,卜一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因为地铁在轨道上运行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下格外响亮。再加上自己本身听力过人,无形中又给这声音放大了好几倍。
地铁逐渐靠近,当地铁车头灯光能照进卜一所在的地道时,他已经痛苦的捂着耳朵跪在了地上。
这声音太响了,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拿锤子凿他的耳膜一样。
但即使痛苦至此,他还是借着地铁经过地道时那一瞬间的亮光,看清楚了发出声音的活物到底是什么。
那是三个脸色黝黑的人类孩子,十五六岁模样,卜一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表情惊恐的看着卜一。
和卜一不同的是,这三个孩子丝毫没受地铁噪音的影响,他们甚至连耳朵都没捂。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