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维利开始感觉这些食物也并非不合他的口味了,蔬菜汤清单朴素另有风味;异世界的肉食肉质迥异于他的前世口感有独到之处;奶酪与黄油两种他在前世没有尝试过的食物,到现在可算是全新的体验。
嗯,真香。
同一时间,沙角镇的另一侧,树林中的银沙庄园和往日一般地肃穆寂静,方正尖锐的建筑样式与巡逻其间的卫兵更添长一层冷酷气氛。
庄园狭窄的铁格窗里,一位身着仆人服装的男性半身人端着咖啡壶与杯,赤足迈步奔跑在走廊之间,整个过程却非常得安静。
他来到书房门前刚要敲门,身后就传来轻轻的女性声音。
“让我端给他吧。”
半身人转身见到是熟悉的人,他便按庄园的规矩向对方低身行礼,将手上端着的盘恭敬地递给对方后转身离开。
接过咖啡的身影却没有敲门,她飘然转身淡起轻薄光雾,顷刻人已经不在原地。
精致暗木门的另一侧是银沙庄园的书房,一位身材削瘦,红色短发的中年男人坐在王座般的椅上。男人的双眼全神贯注在他手中紧握的蘸水笔上,蘸水笔下放着一张纸,纸上绘着不详的图纹。
图纹由深黑中隐有暗红的墨绘成,但现在蘸水笔久久地停在玻璃墨水瓶开口上方。
稍后,男人眉头一皱愤怒地抓起纸揉作一团,在他的左手手背浮现出与纸上图纹相似的纹章,手指或伸或屈,纹章骤亮之后上面一道笔迹变得暗淡失色,下一刻那团废纸便被点燃化作一个小火球,纸上的墨水中弥散出原初能量化为细微光点散向四周,回归空间。
“啊呀,你又失败了呢,法伊贝。”
书房的一角突然降下帘幕,帘幕后灯光亮起,一米四左右高的双马尾身影悄然浮现。
但这一幕却引起男人的不快了:“别在我面前耍这种闹剧。”
法伊贝手背上的纹章再度亮起,他伸手指向帘幕,火苗忽地燃烧在帘幕的一角,随后自下而上帘幕被迅速烧毁,露出幕后的人真面目了。
幕后精致鹿皮靴点着地,黑色过膝袜从靴里延伸到大腿的位置,猩红双马尾垂过紧束的腰间,红黑色哥特式连衣短裙包裹着小巧身材,顶着大额头的稚嫩容貌上微弯的嘴角漏出诡异恶意。火焰光芒中,深黑瞳孔内飘着恶作剧笑意的女孩低身向贵族行了个屈膝礼,轻盈地踏出这方角落。
“你真是无趣呐。”女孩笑着说。
法伊贝放下笔,轻轻靠上背后的椅子:“赫莎,我想你不是为了开玩笑而来的吧。”
“你的仆人为你准备了饮料。”赫莎轻轻摆手,咖啡壶与三杯咖啡倏然出现在办公桌的一角,“另外,雅布拉·格拉斯曼按计划地死去了。”
“那个混混呢?你将他处理好了吗?”
女孩在书房里晃悠到书架前,手指划过整齐的书脊。她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翻阅,等注意到法伊贝有些不耐烦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改变主意了,他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比起将尸体摆在格拉斯曼身边,还活着的他或许能更好地分散那些玻璃匠们的注意。”
“我还以为你只是打算照顾那个女孩,既然这样你就全权负责那两个人的事情吧。另外通知贝特拉让他明天领队接待玻璃工坊的人,关于契约的细节你仔细交代他,同时做好对付工匠们的躁动。”
“诶,还让我去么?”赫莎生气地盖上书,将其丢回书架。
她走近书桌耍赖般伏到桌上,漆黑瞳孔内却毫无感情流露凝望着眼前的男人,“法伊贝,偶尔去露个面吧,贝特拉好歹是你的卫队队长。你光是在庄园里研究魔法会发霉的。”
法伊贝只当做没有听见女孩的抱怨,他喝光一杯咖啡后便将壶与杯推到桌面角落,重新取出纸和铅笔,在纸上作起草稿。
见对方不理自己,赫莎也不急,她背对法伊贝靠上办公桌:“好吧,好吧。遇上你这样的契约者真的无聊,过去十年你还是没有放弃。”
“那我去工作了,爸·爸。”
男人恼怒地抬起头,一阵光雾遮去他的视线,赫莎离开了但轻蔑的笑声还飘在书房里。法伊贝的愤怒无处释放,他深呼吸两下尝试重整心态,不过还是在浪费掉了三张纸后,他做草稿的笔迹才不再抖动。
赫莎离开后直接去找到贝特拉交代他如何在明天应对玻璃工坊的人,并且定下几项因应他们行动的预案,这一安排便到了后半夜。事情办妥,心情愉快的女孩回到黑屋。
“真是累人,不过总算能够休息了。塔琳娜应该已经睡下,今晚还和平时一样跟她一起睡吧,可惜错过偷窥的机会了。”
赫莎在二楼的主卧与客卧转悠一圈,她不见塔琳娜人影才跑下客厅,但刚进去便惊讶地退了几步,躲到客厅门外。
塔琳娜先前穿着的皮革护甲散乱在地上,她现在穿着单衣,德维利则是换上新衣。两个人在晚餐的后半时间里像酒馆中的好伙计一样在客厅里耍起飞镖游戏,还拿杯中的酒与标靶上的分下注,两个人都喝过头同时醉倒在沙发上了。
赫莎多想了,她愈是多想,脸愈红。随即开始恼怒,一跺脚转身离开黑屋。
等赫莎再出现时便已经到了贝特拉的面前,对方为了明天的正事打算早早休息,刚回到他在银沙庄园里的房间。
“贝特拉!你那里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办么!最好是那种去了就死定的,不死也会受折磨的事情!”
“啊?”这银沙庄园卫队队长的一双眯眯眼难得地能辨认出是在睁着。
另一边,黑屋里醉倒睡着的德维利打了个寒颤,做了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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