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战场之上再常见不过的景象了,没有人会因此感到迟疑的——大家都是从血汗之中拼杀出来的。

佩盾守卫将此人击倒的同时,另一名陶军便向他的后背刺出的银脊。但此人攻击佩盾守卫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侧面暴露给了曹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另一名曹军用长戟狠狠斩下,便将他的手臂从肩膀上直接砍了下来。伴随着金属迸发的黄色火星,佩盾守卫架住了另外一人的攻击。

但他却不再动弹了。

因为他听到了令人战栗的声音——那马蹄震裂大地的轰鸣!

在两军步兵交战之时,持戟骑兵伯长率领骑兵从侧翼绕了过去,准备直接攻击处于混乱的曹军戍卒和农人。

但现实逼迫他不得不在中途改变了攻击的目标:陶军步兵尽管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但此时却和曹军相持不下,甚至于中央略微内凹了下去。

是继续突击,还是支援步兵?伯长选择了第三条路:分兵两处。

六十名持刀骑马民兵继续攻击农人,而持戟冲击骑兵则转头从侧面攻向了孙元良部。

骑兵,在后世的印象中都是以毁灭性的冲锋著称,尤其是东西方各类具装骑兵。但在三国这个年代,马蹬尚未问世,中国具装骑兵也只是刚有一个雏形。此时大多数骑兵在职能上更偏向于奇兵。没有马蹬,没有具装的骑兵,在冲击重步兵方阵时,往往会遭受巨大的伤亡。

在戟尖将曹军步兵的兜帽刺透,将那血肉贯穿之时,步兵的长戟同样贯入了战马的胸膛。双方同时摔倒,互相碾压着在后来者的马蹄下化作烂泥,给原本长满野草的原野覆上一层新的泥土。

十几名骑兵在这轮冲击中坠下马来,其中众多人当场死于马蹄、长戟之下。

但这一切是值得的——超过二十名曹军被击杀击伤,曹军的阵列从侧面被撕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对曹军最大的打击不在于伤亡,而在于骑兵突入的士气打击。居高临下的骑兵们挥动长戟,对着缺乏头部防御的曹军大肆砍杀。

与此同时,背后遭到持刀骑马民兵袭击的戍卒混乱起来,武器的碰撞声,血肉的溅落声,死伤者的惨叫声,更成为这五百曹军心头上的重重一击——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背后实际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如今身处前后夹击之中。

曾经溃逃过第一次的士卒不会忘记曾经溃逃时的阴影。这一次的前后夹击再次激活了他们关于惨败之后结局的恐惧。

而更为相似的是,他们的都尉孙元良,此时又一次地不知所踪了。

于是,大溃败发生了。

其实遭到持刀骑兵攻击的戍卒们并未战败。人数占优的他们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慌乱之后,很快便稳住了阵线。

但这已经无济于事了。兵败如山倒,你跑我也跑。眼看前军已经被敌人杀崩,后面的戍卒和农人更谈不上有什么斗志,纷纷加入了逃跑的队列之中。

两千多人被七百人追杀着一路朝后跑了接近一公里,直到快到城下时,才在郡守的努力下勉强恢复了秩序,在城墙一箭之内面对追兵列出了防御队形。军中的弓箭手就好像是此时才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赶忙弯弓搭箭,瞄准迫近的敌军。

一阵呼啸,冲在最前面的陶军步兵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剩下的陶军自然也不是傻子,自己本来就是以寡击众,取巧得胜。如今人家列好了阵势,继续追杀上去那和给敌人送军功没有什么区别。

知趣的陶军迅速将军士拉了回来,在弓箭射程之外重整队列,缓缓朝后退去。

“追……”“张大人且慢!”孙元良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郡守身旁,将郡守追击的命令拦了下来。

“我军方败,勇气不足,敌军气盛。依我看,还是罢了吧。”孙元良有模有样地简单分析了一下敌我,便接着劝了下去,“张大人,回城吧。”

“这……唉……”郡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确实担心追击不成反成溃败,便按着孙元良所说,命令军队回城。

而在城外,陶军先锋回到了营地,见到曹军确实撤回之后才放心升起了火。

按说先锋和主力相隔不过五里地,这点距离应该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才是。可是这都过去了快两个时辰了,怎么主力还没有赶到?

先锋伯长心中升起了些许不安。

但很快,主力的旌旗便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了。看到主力赶到的他,终于是安下了心。

可是,今晚,陶勇却一夜未眠。

陶林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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