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永言放下枕头,正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忽然间一束细小的电光闪烁,整栋别墅又暗了下去。

聂永言翻滚到床上,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哥哥,我在这里。”黑暗中,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聂永言下意识的就要拿防狼喷雾,可喷雾早就已经脱手,他看到小女孩从墙壁中走了出来,只觉得脑子又缺氧了。

即便是他已经猜到小女孩已经遇害,可这样看着她穿墙而入还是难以承受。

“大哥哥,带上我。”她说。

“你是章安尼的什么人?”聂永言问。

“安尼?”小女孩想了想,似乎是太过久远,她根本想不起来,她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的安尼。”

“楼下那幅麦田,是不是你?”聂永言问。

小女孩点了点头。

“那是章安尼的画。”聂永言说道。

“画?”小女孩似乎不能理解,“我不是画。”

“你看过画展。”聂永言引导她。

小女孩点了点头:“但是我不是,不是在这里……”

手电筒的光闪了又灭。

“安尼?那个姐姐?”小女孩想起了什么,“那个把我煮了的姐姐。”

灯照在了聂永言脸上。

聂永言握紧了手上的美工刀,冲着光源最亮处插了过去。

没有实感,他扑空了。

那手电筒的光离他越来越近,就像是手术台的照灯,他看不清来人的样子,正想闭着眼睛推开对方,就感觉到手心一阵锥心之痛。

耳鸣,因疼痛而产生了耳鸣。

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嘲讽他,讥笑声如同海浪,拍打的他头晕。

有什么人拉住了他的手,那手还在滴血,他知道。

那人带着他跑下楼,在楼梯的拐角处还撞了很多次,聂永言的脑袋倒是被撞的清醒了一些。

他努力适应黑夜,目所能及之处,正是小女孩的笑颜。

他甩开对方的手。

李蓉见他反应过来,安抚道:“是我。我在地下室找到了一条通路,应该可以出去。”

他看着那幅画,决定赌一把。

聂永言跌跌撞撞走下楼,他左手被美工刀穿透,没有办法摘下那幅画,他喊住李蓉道:“帮我一把。”

李蓉躲过楼上的手电筒,急道:“我们没时间了!”

“相信我。”聂永言坚持道。

李蓉将信将疑,帮助聂永言取下了画,画的背后出现了一道门。

那是一道被光圈包围的门。

他低头看向左手边,完好的左手正握着一只小手,这是他第一次碰到这个少女。

门的对面传来的是欢声笑语,是小孩子在一起唱的歌,是老师在领队,是每个人在报数……

明明还没有推开那扇门,聂永言就已经看到了站成一队的孩子们,他知道要在报数的时候,将小女孩送回去。

他的手碰到的那扇门。那边的声音更清晰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春游的小队,听到有孩子喊道“松芷溪还没有来。”

“松芷溪,你快点!要开车啦!”

“松芷溪,就等你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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