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报童接过那枚硬币,却说:“哎呀,我没有钱找零。这样吧!老板,老鼠胶五毛钱一张,九毛钱我给您两张,好吧?”说着,他就把老鼠胶递了过来,那速度可真算得上神速,石山大叔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取出来的。

石山大叔朝他摆摆手,转过身去。刚迈步,老报童又追到前面来拦住说:“先生,这怎么能行呢?我是不能白要您钱的。那就这样吧,您的皮鞋脏了,让我替您擦一擦吧!”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石山大叔回过神来,老报童的手里就变魔术似的出现了一块沾满油污的白布,他一头扑到石山大叔的脚上就飞快地擦起来了。

石山大叔哭笑不得。老报童满头灰白散乱的头发、弯曲着的背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好任其所为。还好,老报童三花两绕地就说擦好了。其实石山大叔心里明白,他的鞋子本来就不脏。想到这点,他的心又有点烦,没等老报童直起腰来,就抬腿朝前走去。

“老板”老报童又叫起来,“擦鞋的账还没有算呢!”

“哦?怎么算?”石山大叔收住脚步,扭过头去白了老报童一眼,见老报童正咧着那张出奇的大嘴巴“嗨嗨”地笑着。

“就这么吧!老板,”老报童收住笑,很大度地说道,“擦皮鞋三元钱,您就再把两元吧!优惠一毛。”

无语,石山大叔的心里立刻泛起一股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赶紧再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丢给他,他这才憨憨地一笑走了。

“被他混去了多少钱?”紧接着又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来。

石山大叔转过脸去一看: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着一领红色恤的板刷头正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对板刷头笑了笑说:“没多少。他活得也不容易。”说着又低下头去看报。

板刷头立刻严肃地说:“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他哪里是卖报的?是专门骗钱的。别看他那死色样子,一肚子鬼名堂,根本就不能惹。今天能骗,明天就能偷、能抢。这种人一点不值得同情,也不能同情,可杀不可救。”

“也是被生活所逼。他还算有良心,”石山大叔叹了口气,继续看着报纸说,“总不至于如此吧?”

“哼!”板刷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轻蔑地瞟了眼石山大叔快步而去。他那锃亮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一串响亮的“笃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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