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大把大把的余辉洒进院落,伴着满是累累果实的大枣树在微风中轻轻摇荡,一片祥和,甚是温馨。

也就是在这一刻,在前院店小二的招呼声中,一行车队慢悠悠的赶了进来。说是车队,不过是只有两辆车而已,车旁前后左右七个护卫。护卫身穿紧身白衣,发盘正髻,眼露锋芒,手握长剑,时刻戒备着。虽然步履间龙行虎步,大开大合,看似漏洞百出,可是细细看来,阔步间又好像不断变换着方位,既呈星火燎原之势,又似雨幕遮天之态,动静之间自成韵味。显然,这是一门极为高妙的防备阵法,退可万无一失,进可一露锋芒,再看七人行进之间默然有序,定是已浸练多年,炉火纯青。

被七人围着的马车中,前一辆马车壁上略纹粗形花纹,通体褐色,窗布泛白,无风自动,一股古朴沧桑之意流出。后一辆马车明显更是得到护卫的防护,黑色的门帘光滑如肤,框架齐整无纹,隐约间透出一种新漆的味道,虽秀贵却不奢华,定是行进之间匆忙购来的新车。

“需要我做什么?”骆天和雷动一起挨着坐在后院屋顶上,嘴里叼着一棵细细的苇草,眼神从车队移开,极为随意的望着身边的这位“雇主”。

“第二辆车里的人就是小姐,若想得到琉璃,只有救出小姐。”雷动的脸上满是凝重,再加上笔直的身体,与一旁的骆天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两个坐在一块儿,怎么看都感觉,不协调。

“很难,真的很难,非常难。”

“人很强,第一辆车里的人,更强。”

雷动眉头一皱,眼里精光一闪,想不到对方仅仅是一个照面,便能觉出强弱,但凭这份嗅觉,此人就极为不简单。

难,的确很难。强,的确很强。但这并不代表着救不出人。雷动微微一笑,品出了其中的意味。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几道锋利的目光向这边射来。几名白衣男子站立车旁,发丝无风自动,含剑鸣之意,紧紧地盯着骆天的方向,最前方的的男子嘴角微动,勾出一抹邪笑,就好像是在等着期待已久的猎物一样。车帘掀开,一位脸上满是皱纹的老者下来,老者行动缓慢,腿脚似有所不便,一身粗布丝质灰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副老态,看似极为普通。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老者下车后,七名白衣男子对着老者不约而同的微微一恭,尊敬之情溢于脸表。老者微微抬手,咳嗽一声,在驾车汉子的搀扶下慢慢走进客栈。

随着老者进入客栈,第二辆车里突然传出一句听似极为刁蛮气急的声音“难道护龙一族还要把我这样一位弱女子一直困在车里吗?我渴了。”声音很响,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一丝“弱女子”的味道。

老者微微一愣,默然停住,回头看了看外面的马车,眉头略紧,随即又完全松开,摇了摇头,细细一笑,走向里面最向阳的一张桌子。夕阳的余辉从窗子照进来,正好洒在老者的脸上,老者如火,似一团静止的火,不露,也锋芒。

外面剩下的七位白衣男子听到马车里的声音,瞬间散步,紧紧地围了过来。前后左右各一人,握剑而立,正前方三位男子画弧而坐,正是四星拱月,三星一合之势。中间的那位白衣男子,也正是先前看向骆天的人一双虎眼细扫周围,嘴里却留露出一丝戏谑。

女子的声音刚一响起,骆天就注意到身前雷动的脸上有了异样,有欣慰,有担忧,又有某种舍命般的坚决。

“小姐这是在给我们报信,能救就救,不救则退,性命无忧。”雷动的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骆天看着众人的反应,强,实在是太强了,感情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自己赔进去,值还是不值?

惆怅啊!

傍晚时分,领头的白衣男子在老者的门前不断徘徊,提起手刚想敲门,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把手又放了下来。

“当断不断,成何体统?进来吧!”屋里想起老者的声音,声音中暗含一股怒意,意不可言,但可杀人。

白衣男子推门而入,唏嘘间,背后已是一身冷汗。

微弱的烛光下,老者和衣而坐,手里拿着一个画有龙形图案的酒葫芦不断摇晃。“你是不是想问一路上我们为什么对这位小姐如此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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