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们屏息听到了这里,忍不住高呼道:“请不要如此的责备自己,侯爵大人!”
“既然荣耀属于每一个人,那么责任也属于每一个人!”
“没错!这是我们的家园,我们当然会重建并保护它!”
“区区恐惧,我们一定会跨越过去的,请注视着我们吧!”
汉斯侯爵双手做了一个微微下压的动作,市民们便重新安静了下来。
“重建,是必定会被我们完成的伟业。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吸取教训,发现自己的不足。”
“午夜守卫!”
随着汉斯侯爵严厉的近乎呵斥的召唤,午夜守卫们压着一位垂头丧气的同僚出现在了市民们面前。
“将这场灾祸的火种,展现给市民们吧!他们有知情的权力!”
手脚都挂上了镣铐的一位午夜守卫“扑通”跪在了人们面前。
“深渊的爪牙,是通过教会区的密道进入汉斯城的。”这名心灰若死的午夜守卫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毫无感情地陈述着,“负责监视这条密道的正是我,但是我认为这些神官没有什么可监视的,就收受了他们的贿赂,彻底停止了对密道的监视。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些神官竟然会和深渊的爪牙合作。”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突然又有了感情。
“全都是这些神官的错!我怎么会想得到他们竟然能够堕落到这个地步,我……”
管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的长剑压在了他的肩上。
这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在管家自认年老后,他就把那把“银色眼眸”留在了首都,希望能有下一位够格的“银之瞥视”使用者将它再次拔起,所以他现在手中所握就只是一把制式的长剑而已。
但这把普通的长剑此时却如大山一般,庞大的压力仿佛渗透进了这位午夜守卫的每一个细胞,让他产生了自己的身体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的错觉。
管家开口道:“我看你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就把你本应感受到的罪恶感试着具现化了一下。很好,至少你的身体锻炼的还不错,不然我就要去问罪当初把你吸收进午夜守卫的那个人了:一个任何地方都不合格的人是怎么混进这个荣誉的集体中的?”
管家说完,收回了长剑,那位午夜守卫当场便虚脱倒地。
如果只是单方面地指责神官们,也许还会有人心怀侥幸吧?
可现在,无论多么难以接受,无论多么痛心疾首,市民们也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就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真的就是这些腐朽的神官。
……
至高世界的历史就是神与人的历史。
瓦拉德的公民们可以怀疑乃至蔑视【圣国】与【教会】这样打破了【人信仰神,神庇护人】的规则,直接由教会以神之名来统治人的政权与组织。
要知道哪怕是暴政之神,在此之前也没有让自己的神官和教会直接成为人民的统治者,而只是宣传着自己的教条,并收获那些依从这些教条的统治者们以及屈从这些教条的平民百姓们的信仰罢了。
即便是到了现在,见证了神灵们坐视【教会】以对抗深渊为由建立圣国,并近乎分赃一般瓜分着民众与信仰的事实,瓦拉德公国的人民对于神灵这个存在本身,仍然留有一定的尊重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就算这样恶心被派驻到这里的神官们,也没想过要彻底地赶走他们。
因为神官就是神的延伸,是神灵意志的传达者,他们正是希望神灵们注意到自己的不满,却并非真的想和神灵们彻底决裂。
其实神官们对这些苛待他们的人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本应互相关心的人们一边伤害着对方,一边期待着对方,这种自相矛盾的若即若离的古怪心态,其实像极了两败俱伤的爱情。
但他们没想到过这些神官会做出这样彻底令人幻灭的事情。
不过被管家找到的贵族法师用法术隐藏起来的张赫看完了这场大戏后,实在是没办法理解这种情感就是了。
为什么市民们听到神官们的所作所为后会那么纠结啊?
你们这么对待别人,别人心怀怨恨也是很正常的吧?
当然和深渊合作确实说明了这些神官又蠢又坏,不过很明显市民们不是在纠结这种事。
如果不是被告诫过不要出声,张赫都想问问在一旁好像完全理解了事态的威尔他们,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啊?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明明神官中也有和阴谋无关之人,为何现在一个都见不到了呢?
多疑的张赫忍不住的去想那种最坏的可能性。
但就算真的如此。
他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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