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跑了多久,在他面前赫然出现一扇门,门檐上贴着一块牌子,上边写着五个血红色的大字——重症监护室。这几个字仿佛是刚用红漆写上的一般,而写字用的红漆也好像调得有点稀,每个字的笔划上,红漆缓慢地向下流淌,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五个字就会糊成一片,挨着牌子下边的笔划处,已经有红漆在很慢很慢地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
况廖伸手一推,病房门发出“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他迈步闯了进去,在他进门的一刹那,有一滴红漆掉落到在他的脸颊上。
当时他也没顾得上留意,冲进门,病房内灯光明亮。他反手将门关上,开始打量这间病房,却发现里面的病床上空空如也,病人不知所踪。
况廖走到床边,侧头看了一眼挂在床尾护栏上的病历,只见病历上病人姓名一栏中赫然写着:何少卿。
况廖大吃一惊,这是何少卿的病房,但,人呢?难道……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这声音在病房中听上去尤为刺耳,让人倍感阴森诡异,顿觉惊心动魄,况廖猛一转头,被推开的病房门边上没有任何人,门缓缓地关上,而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再度响了起来,由远及近,依旧向着况廖走来,直到在他面前停住。
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追他!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生起,况廖惊恐莫名,他本能地冲出病房,一头闯入那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死一般寂静的走廊中,况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奔跑时粗重的喘气声以及身后宛如催命般的“咯哒咯哒”脚步声,那脚步声甚至已经掩盖了他自己的,听上去,好像和他奔跑时的速度一样,却给人一种离他越来越近的感觉,况廖甚至感到一股股冷风吹到他的后背上。
清晰的脚步声在他身后有若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无论他跑得如何快,都无法甩脱,就像在驱赶他似的,直到他看到了远处洒在地面上的一片光亮。
光亮来自于左侧一间面积颇大的病房当中,中间摆着一张手术台,顶上的无影灯散发出幽冷的光芒,一个女护士低头头,背对着门坐在手术台上,手术台下露出她的小腿,搭在一起一晃一晃的。
看到突然出现个护士,况廖心里不由得一惊,这种情形下,他不会笨到以为这手术台上坐着的护士会是个普通人。
但是,就在他停在门口这一会儿的功夫,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而他却感到有东西已经紧贴在他的背后,向他后脖子里吹凉气。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跑进了这间摆着手术台的病房。
手术台上的护士听到进来的脚步声,慢慢抬起了头,向后扭着,她的脸诡异地顺时针转了180度面对着刚进来的况廖。
护士帽下是一张惨白的脸,脸上布满细小皱纹,没有瞳孔的眼睛,况廖立时认出了这张脸,竟然是那个大头怪婴!
他不由得毛骨悚然,没想到逃离那幢鬼楼后,居然还会再次看到这张脸。
“你好像不想看到我。”他突然开口道。
况廖惊愕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怪婴歪着头,用那对白眼珠看着他。
“你想看到他吗?”怪婴又说道,紧接着再次顺时针转了180度,况廖不禁骇然地瞪大了眼睛,怪婴的脑袋后面,还是一张人脸,那张脸他太熟悉了。
何少卿。
只是,这不是他熟悉的何少卿,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僵硬、怪异、森冷、充满了恶意的笑容。
“来找我。”何少卿就这样笑着开口对他说,嘴里爆发出尖锐凄厉的笑,笑声在病房中发出令人颤抖的回响。
“,醒醒,,你在做梦,快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险些陷入发狂状态的况廖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白茹玉琢一般的脸让他的幻觉瞬间消失,但心头的恐惧感觉依然存在。
“我……在做梦?”况廖有些虚弱地问了一句,恍惚间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但很快,梦中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不禁伸手抓住白茹放在他额头的手,焦急地说道:“何少卿,我看到了他的脸……”
白茹也是刚进来,看到床上的况廖不住翻来覆去,估计他是做噩梦了,便跑过来轻声将他唤醒,见他已经醒过来,忙安慰道:“看你这一头的汗,放心,那是梦,不必害怕……”
说话间,她抽出被况廖握着手,拿出纸巾,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猛然间,她发现在况廖左侧脸颊处,有一道淡淡的红色痕迹,不禁奇怪的用纸巾抹了一下,凑到眼前看看,又闻了闻,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不过不能肯定。
况廖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发现白茹看着手中纸巾,神情有点古怪,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白茹不想增加他精神上的负担,忙掩饰道:“没事,纸巾都湿了,我换一张。”说着,她将手中纸巾小心地放入一个小塑料袋中,又抽出几张纸巾,替况廖擦汗,况廖急忙伸手打算从她手中将纸巾抢过来,说道:“我又不是不能动,还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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