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如焚,黄大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就像只人形大马,奔波不停。后边跟着的一窟鬼和刀爷都感惊异。

一窟鬼叹黄家的血脉强大,竟然能让人有如此体魄,而刀爷则叹这不该是黄氏一脉的能耐,不知黄大力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异变。

一路横冲直撞,黄大力甚至还撞死了几只游走的行尸,用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赶到了城外。

眼前,城门紧闭,血腥冲天,护城河都淌成了红色,看样子已经遭了难。

握紧手中的杀猪刀,黄大力猛然暴起,直把城门砍破。杀进城里,双目所及,无不是满嘴血腥的行尸,有些人他曾经还认识,甚至关系还算不错,只是现在都不重要,不重要了……

六鬼侍身,浴血屠夫。

他拎着杀猪刀一路从城西杀到了城东,手已麻,心已累。但怎么也比不上那双无形的残酷之手,伫立门前,他颤巍着抬起了另一只手,缓缓推开了门。

一窟鬼守在外边,他紧咬着牙关踏进了院门。

花开了,不知何时。

这株红梅含苞数年,今朝一放,果然是人间少有的绝色。红似燃火,撩动幽夜,花瓣儿落了竟落不得地,都在院里飘荡着,就像是一只只萤火虫。

哐当一声,刀落青石,黄大力跪伏在地上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悲吼。

红梅树下,是她。

红衣明艳,面若桃花,她就静静靠在那树下,像是睡着了。但心头插着的那把匕首却像是插在黄大力心头似的,痛不可言。

他连滚带爬得上了前,将她死死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他不停的喃喃。滴答滴答,豆大的泪滴直打在她粉红的脸上,露出了那一片苍白。

刀爷不言,自飘出了院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了几分。瞥见素娘怀里还有一小叠纸,他掏出一看,是一幅幅画。

这些纸多已泛黄起皱,但上边的画却还清晰可见。

第一幅画是春晖桥,一个女孩在河里扑腾,桥上一个推车的少年见此连忙跃下救人。

第二幅则是热闹的灯会,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青年俯身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一个少女,这少女笑得灿烂。

……这幅尚新,像是间婚房,新娘子披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两只手局促得无处安放。新郎是个大个儿,春风得意。

最后一副崭新,只一道红印,是唇。

本已止了泪,可见了这些画,黄大力哭得比之前还要厉害。这么大个男人哭成泪人,怪也不怪……

“行尸越围越多,要再拖延,可就不好走了。”门外,刀爷说道。

闻言,黄大力抹去涕泪,背起了素娘,脚步沉重得朝外走去。

“你……”一见黄大力,一窟鬼还有刀爷都显震惊。

只见他的双眼似有火在燃烧,而眉间,更是凭空多出了三两道火红的竖印,看起来就像是火纹。

“怎么?”他毫无生气得问,但却吐出了几道火苗。

见此,黄大力虽也惊异,但此刻已没了太多的情绪,还是面无表情得背着素娘上路。

……

北鼻村,一群人看着黄大力背回素娘的尸首都不敢言语,就连刀爷和徐猛也保持了沉默。

此刻他双眼里的火苗已经消退,但眉间那火纹依旧醒目。

“三儿,你们布置一下,我和素娘要拜堂成亲了。”他轻声道,看起来还算平静。

“是!”闻言,愣头三他们呆了呆,不过立马就回过神来照做去。

大红灯笼挂起,大红纸帖起,红布、红毯……爆竹声也响了起来,虽然在这惨痛的一夜十分突兀。

新宅内堂,一干人鬼在门外观礼,刀爷和徐猛端于上座。

“一拜天地!”刀爷大声道,他想喜庆些,但怎么也转不过声,有些低沉。

蒲团上,黄大力小心得扶着素娘一同行礼。

“二拜高堂!”……

不一时,喜堂就变成了灵堂,一片红也变成了一片白。

他守着灵柩,而其他人也各自感伤着逝去的亲友。

七日后,灵柩下葬,就葬在村尾的山上。黄大力还是没能缓过来,终日死气沉沉。

而这几日的形势也同样不容乐观,时常有行尸侵扰村子,好在有一窟鬼等厉害的角色,这才护了安全。

不时也有侥幸逃难至此的人,他们多是些青壮年,现在也暂居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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