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曜京城都没出去过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南方的秋天是怎样的?

除非……她真的和他一样,都经历过八年后的事,都是重生之人。

上一世,白晏珠嫁给宗政华殊的第五个年头,她作为太子妃,随太子出征,去的是南关外,她则停留在了渝关城。

直到南钥国兵败投降,太子凯旋,她才在渝关城跟太子汇合,一同回京。

而太子,也正是在返程的途中,病重身亡的。

这,也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俞南深眸中闪过一抹杀意,白晏珠若死在此时此地,任鄞安伯怎么查,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也许,杀了她,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正欲狠下心去,但突然的,狂风呼啸着从西北吹来,酝酿了半天的大雨下了起来,铜钱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砸到街道上、屋宇上,似利箭从天自上而下射下来,急促而又惊心动魄。

白晏珠低声咒骂了一句,裹紧衣服连忙躲到了一家摆摊的棚子下。奈何一身衣服还是被淋得透湿,冷风一阵阵吹来,割的耳朵和脸生疼,浑身的肉像扎满冰刺一般,骨头都快冻散架了。

再这么下去,恐怕熬不过今晚,就得死在这地儿,而且死相会很难看。

白晏珠看着越下越大,越来越急,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的雨,欲哭无泪。

这他娘的哪是什么秋雨,这分明就是夏天暴雨的阵势,却比夏天要冷得多。

“天爷啊!我白晏珠上辈子虽没行过什么善积过什么德,可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儿啊,你他娘的干嘛要这么疯狂地折磨我!”

好端端的,让她年纪轻轻死翘翘穿到这破地方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被俞南深那腹黑变态男盯上,嫁给了他这么一个断袖腹黑渣男,都还嫌不够,如今又来个流落街头,狂风吹暴雨淋。

咋就这么衰呢!

兴许是雨声风声太大,白晏珠又朝更远的方向过去了些,俞南深虽听见她在嘟囔抱怨,却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如若不然,白晏珠提到上辈子这三个字眼,俞南深肯定不会放过她。

俞南深旋着落到地面,站在屋檐下又看了白晏珠许久。

那个清瘦的女子,躲在棚子下仰着天,嘴里一直低声咒骂,渐渐的……许是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太冷,她转身走到了角落,蜷缩成一团,似乎……在哭。

白晏珠躲在角落,低声抽泣着,哭着哭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前世她母亲死后,头七那天,她父亲不在家,而他在外面养的小三却到她们家来了,且还在白晏珠生母的灵位前,喝着巴罗洛,笑得花枝乱颤。

这一幕落在小小的白晏珠眼里,只觉得刺眼,她一直都知道,母亲是因为这个女人才病情加重去世的。

看到她在自己母亲灵位面前笑,小小的白晏珠萌生了一种杀人的念头,提起红酒架上的酒瓶就朝那女人砸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她那时还很小,力气也不大,身高也不够,只是砸过去的碎片划伤了那个女人的手而已。

但她父亲回来后,单听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就把她赶出了门。

那天……雨也是这么大,风也呼呼地吹着。

她拼命地敲着门,哭着喊着,可依旧无人回应,雨水灌进了耳朵里,脑袋一直嗡嗡地响……

再醒来时,已经在外公那里了,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有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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