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走后,林立和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她跟前,吓得她习惯性地躲到岽哥身后,紧抓着他的手臂。小时候就是这样,岽哥永远都是她的“盾牌”。
“芷蒽!我等这机会等了二十多年,请你原谅我的错!代表你母亲林遐,接受我的道歉!”林立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含糊地说。
从未见过一个中年大汉如此失控,弄得她不知所措,只能偷偷地戳着岽哥的脊梁骨。岽哥笑着转过身,拉她走到茶桌边,指着一个软垫,作出“请坐”的手势。她会意地坐下,岽哥随后坐在她的身侧。林立和拖着下跪的脚步,挪到他们面前。岽哥倒是不急不慢地摆弄起茶道,慢慢地斟上几杯热茶。
“芷蒽,静冈茶世界有名。不过,能亲自来本地品尝现采的茶叶还是很难得,而且要请到夏悠子亲自沏泡,更是世间的奢望。”望着坐立不安的她,岽哥递过一杯,微笑着说,“喝吧。”
虽然跪拜之礼是日本的礼节之一,但是一个前辈跪在她身前,而且还是主人加会长,这让她如何自在地品茶?斜望岽哥一眼,她抓起茶水正想狼吞。岽哥一手及时挡在杯口,同时叫声“烫!”。溅出的热茶顺着岽哥的手掌滴落,她才意识到这不是红酒,而是滚烫的茶水!
“!对不起!”
她急得抓起岽哥的手,猛吹冷气。当林立和递上纸巾,她才回过神,抬眼间触碰到岽哥愣愣望着自己的眼神,她立马松开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为刚才的失控感到无比尴尬。岽哥拿过纸巾,小心地擦着手,淡定地说:
“没事,不烫!”
“大叔,能不能别跪着?我浑身不自在。”她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见重新下跪的林立和不动声色,她不得不补充道:“林遐已经不在了,还能有多大的事,不能原谅?”
“兄弟,你也坐吧。”岽哥点点头,温和地接口。
过膝的矮桌,三个人的茶会。茶香浓郁,沁人心脾。品过几口,岽哥笑望着她说:
“芷蒽,我们想给你讲个故事。”
她立刻点点头。岽哥开始陷入回忆,低沉的嗓音在小屋里回旋:“当年,我们一同逃离越南,不幸遇到大风浪,之后又遇海盗紧追不舍……”
这些故事林遐有说过,只是从来没有听过岽哥的版本,应该有很多与林遐版本不同的内容,她想。
“幸运的是,我们遇到公海上的一个钻井队,他们有自己的护卫舰。当时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我们只能赖着停靠在钻井台边。不料,你母亲林遐破釜沉舟……当时,第一个发现的是我的这位兄弟,举刀砍她的也是……”
“是我!”林立和低声挤出两个字。
“林遐和我说过,那次沉船死了一百零六个同船者。这是她一生都无法解脱的罪孽,所以每年,我们都会去公墓祭拜。”她小心地接过话题。
无法为母亲的罪行辩解,她只能说些让幸存者感到欣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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