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骤雨是最后一棵稻草,压弯了李承乾疲惫的腰身,骂天!很爽,一次痛快的发泄竟然能带来惊人的愉悦感。

现在李承乾开始怀念西行的日子,一群头脑简单热血的年轻人,将生命托付给同伴,相依为命跋涉万里,艰苦却简单充实。

“老大!”耳边响着瓮声瓮气熟悉的声音,李承乾几乎以为又回到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

能用老大称呼自己的都是曾经在农庄学习过的皇子驸马亲近勋贵子弟。

眼前额头扎着黑丝发带,和自己一样只有寸长短发的黑大个,咧着大嘴傻笑的正是随自己西行的程处默。

“处默?你咋知道我在这里呢?”

程处默张开了嘴,却被一旁挤过来,细腰乍背帅气的脸颊带着道两寸长伤疤,大将军李绩嫡长子李思文抢先答了李承乾问话;

“哟!真是老大,哥几个出来喝酒,没想到在这碰到老大了。”

从程处默神情恍然,紧闭上了嘴,到李思文夸张的表情,联想到两家都有间不下于骏阁规模的大酒楼就在附近,李承乾认定李思文说了谎话。

“嗯!”李承乾斜视着李思文,冷笑说道;“多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李思文熟练的闪身往程处默身后一躲,说假话受罚,就不说话了。

大家一起西行万里,跟太子侍卫张瑶混的熟稔,王敬直被张瑶叫住低声说了几句话,转了过来,黑衣、黑丝带、寸长短发,同样的打扮,王敬直依旧给人种温润君子的感觉。

先给襄城公主行了礼,这才接过李承乾问的问题;

“老大,大伙是听贺五哥说,你今天心情不好,特地出来找你散散心心。”

“哦!谦谦君子王敬直也学会说一半真话一半假话了!”

既然是护卫贺五让他们来的,李承乾还能猜不出来,一定是许敬宗不放心,派出大队侍卫不合自己心意,而贺五又要留在东宫看着才收进东宫的高句丽武士黑齿长之,找人通知了这几个信得过的人来保护自己。

想想也是,监国太子不应该轻车简从混迹市井,角色互换,自己也会象许敬宗一样处置,或许还没有许敬宗想的深,处理的巧妙。

程处默用肩撞了李思文,咧嘴笑着说道;“呵呵!我就说嘛,有话就和老大明说,骗老大,太难了。”

王敬直挠头的动作和李承乾一模一样,“老大,要不咱们去处默家醉仙楼,楼上的大包房留着呢。”

“醉仙楼有大包房,我们骏阁就没有了吗?”

独孤谋用力拨开程处默和李思文挤了过来,不满的瞪眼王敬直,熟络的埋怨着;“小王你也忒损了,拿老程家酒菜做人情,还要让某家丢脸面。

走走,一起上楼,先要罚你三杯。”

李承乾向大姐襄城公主询问道;“姐,你看!”

襄城公主不答话,眼角向王敬直挑了挑。

王敬直随着李承乾回京才知道父亲王硅被贬官外放,参劾父亲的人里面就有独孤谋。

李承乾立起身揽着涨红着脸的王敬直,伏在耳边轻语;“咱们可是早就说好了,各论各的交情,不参合朝堂政事。

王相不在京里,你也该学着支撑起府里的事情,一言不合就甩脸子可不行。”

虽然年纪比太子大,王敬直还是很佩服李承乾,听话的点着头。

放开了王敬直,李承乾和襄城公主领头上了楼梯向三楼走去。

身后,李思文一把拉住了独孤谋,鼓着眼珠子,压着嗓子恶声恶气问道;“刚才二楼上碎嘴子的是谁?”

被李思文程处默夹在中间,独孤谋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下狠手真就没法挣脱。

瞅瞅二人两张狰狞的脸,无可奈何的说道;“上了二楼右手边第一间,都是勋贵子弟,我就不出现了。

你们也手下留点情,别整出大动静。”

二楼上群人看楼下古怪,对独孤谋的话,半信半疑,几个小子回了自己包厢,也无心喝酒,心情忐忑默然无语。

其中一个突然惊叫;“啊!他真的能听见。

我想起来了,独眼汉子是李靖大将军的亲卫,射声校尉张桐。”

一提到人名,马上就有人想起来。

“黑夜里凭着一对听觉敏锐的耳朵也能百发百中的那个独眼神射手。”

“他后来不是随着……..”

再往下就不敢说出来了。

有人跳起来,嘶声叫道:“快跑,今天闯大祸了!”

冲到门口,拉开了门也跑不出去,程处默又高又壮的身板挡在门口,就像是又安了一扇厚实的房门。

跟着程处默进了门,李思文反手关门,阴森森笑问道;“今天谁请客呀?出去先把账结了。

要是还想练练手,顺带着把赔偿家具的钱也付了。

够胆和小爷一对一放对,也找人给家里捎个信,把棺材备好。”

作为长安城里曾经最混蛋的俩大纨绔,程处默和李思文特点一样,家里的老子位高权重,都来自瓦岗军,不缺亡命部曲家将,本人也是继承家学,心狠手辣能打能拼。

屋里十来个人被二人堵在屋里,竟然乖乖蹲了一地也不敢反抗。

王敬直推门而入,看着蹲了一地的人,咽了口吐沫,冲李思文程处默低声说道;“老大知道了,说这事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能像对付吐谷浑那样往死里整,让你俩小惩大诫。”

“他娘的,一群瓜怂。”李思文嘴里骂骂咧咧和程处默挨个用大脚踹着屁股。

“看看咱老大多好的个人,瓜怂货还敢骂他。

知道不,老大带着我们六百人就敢冲吐谷浑三万人的大阵,万军丛中的伏允可汗被老大瞪了一眼都死翘翘,就你们这群怂货,都不值得他瞪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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