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蕾娜认真地看着莫罗混浊的眼眶，与其中厚厚的灰色，“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莫罗沉默了一会，坚决地道：“会的。”
毡帐外，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牧场中的积雪足足有半人高，牦牛群缩成紧紧地一团，互相依偎着取暖。
为了节省干草与本就不多的木柴，生火的次数逐渐得少了，如非必要，所有人都是靠吃干粮度日，以度过高原上将足足持续小半年的冬季。
因为莫罗的存在，只要节制一些，他们的口粮足够熬过这个冬天。
因为雪怪的毛皮，莫罗与蕾娜的毡帐是整个牧场中最温暖得那一顶。
白灾，对于高原上的所有生命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这个冬天过去之后，只有最顽强的生命才能存活下来。
过了一些日子，牧场里出现了第一个冻饿而死的妇人，她的孩子趴在母亲冻得像块石头般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蕾娜不忍心地看着啼哭的孩子，她看向莫罗，嘴巴蠕动着，几次欲言又止。
蕾娜的父亲常年在外，母亲早逝的她从小独自生活，因此格外体谅孤独的人。
从这天开始，他们的毡帐里多了一个孩子。
蕾娜与莫罗的口粮因此又变少了，但与之相对的，她脸上的笑容却多了起来。
……
右手已经复原的莫罗远远地坐在一边，端着一碗稀得能照出他的脸的迷糊慢悠悠地喝着。
“蕾娜姐姐……”
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看着角落里的莫罗，担忧地问道：“莫罗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
正在清洗碗筷的蕾娜闻言转过身来，温柔地道：“不是的，艾伦，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呆着而已。好好吃饭，好好长高，然后成为一个勇敢的高原勇士，知道吗？”
“嗯！”
小男孩用力点点头。
莫罗喝完稀米糊，将碗放在边上就准备出门。
蕾娜问道：“还要出去吗？现在积雪这么厚，应该没有动物还会在外活动了。”
“还是小心点好。”
莫罗将雪狼皮帽戴上，提上斜放在一边的雪狼之角走进了风雪中。
越往外走，积雪越来越厚，很快就堆积到了莫罗的腰部。
借助波动感知，他能轻易感受到雪里掩埋的东西，从而躲开一些障碍。
走到一半，莫罗将身体弯下，从雪里掏出了一只冻僵的长毛兔。
一个意外之喜，今晚有肉汤喝了。
将雪兔抗在身上，莫罗走向栅栏处。
牧场的栅栏被积雪覆盖，仅仅露出了一半，形同虚设。
他很轻松地越过栅栏继续向前。
想要清理积雪是不可能的，除非不眠不休地努力，不然只用一晚，栅栏就又会被积雪藏在里面。
走过栅栏后，通过波动感知，莫罗在积雪下发现了一串新鲜的痕迹。
痕迹的范围不大，像是孩子留下来的。
在这个冰天雪里中，没人会让自家孩子跑出毡帐。
留下痕迹的只有可能是青哥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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