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都尉也觉得锦帆贼和板楯蛮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在下觉得其先后出现在码头上,看似顺理成章,但是细细思索却是经不起推敲。锦帆贼霸占水道,板楯蛮久居山林,两者之间风马牛不相及。就算是帮其销赃,那锦帆贼所劫之物皆来自于江河中的船只,种类参差不齐,断然不会只是区区几袋盐……”

“严都尉和本官想到一处去了。锦帆贼在江中洗劫过往船只,为祸多年,悍勇异常。本官多次讨伐皆损兵折将,想将其一网打尽着实难办,故之后采取坚壁清野之策。釜底抽薪之下那些贼子想必已是山穷水尽,就算尚有些许之前打劫得来的赃物,终究是坐吃山空,不足为虑。”樊敏显然是成竹在胸。

“至于那板楯蛮,想必其并无反叛之心。可能确实只是拿盐换取些钱粮。况且眼下天师道虽然被围困得奄奄一息,但毕竟未除去,所以仍不可掉以轻心,避免做出牵一发动全身之举。若是因此事将板楯蛮逼到了天师道这边,使得之前的围困之策前功尽弃,岂非因小失大?”樊敏继续说道。

“但让在下更觉得诧异之处在于,这个李胤为什么就能一口咬定锦帆贼和板楯蛮相互勾结?并且对此事反应极大”严颜不解问道。

“他能有此反应也并不奇怪。李家、王家、赵家皆在江州贩盐,眼下闯进来一个新的搅局者,自然是要想方设法将其扼杀。若本官所料不差,此刻李胤应该已经派人通知了李家,用不了多久王家和赵家应该也会知晓此事。如若本官未能出手将那些板楯蛮制止,他们也会联合起来向本官施压。”樊敏平静地说道,一副完全意料之中的表情。

“这些世家豪族,平日里个个兼并土地、垄断盐铁、吸收流民、扩张势力。隐田隐户、为非作歹,视朝廷法度如无物,真要从他们口中拿出些钱粮来比登天还难。自本官从前任太守手中接管之时其势已根深蒂固,尾大不掉。板楯蛮之事正好也可以借机敲打一下他们。本官两不帮衬,让他们自由竞争,以此堵住其悠悠之口。”

“那些前来贩盐的板楯蛮现在何处?”樊敏突然记得来问道。

“回太守大人,那些板楯蛮以及相关货物目前应该仍在码头。属下怕其有失,故命属下亲兵暂时将其原地保护起来,然后属下亲自前往太守府向大人禀报此事。属下以为在事情定性之前,既不能将其当成犯人押往监狱,也不能将其当做客人安排其歇脚之处。”

“好!严都尉果然心思缜密。”樊敏夸赞道。

“属下职责所在,太守大人谬赞!”

“要是我大汉的都尉皆是如此便好了,前些年的黄巾暴动也不可能发生。或者说即使发生,若是从一开始就能将其掐灭,又怎么如此伤筋动骨?”想到此处樊敏不免有些惆怅。

“这次估计还要严都尉跑一趟,将码头上的板楯蛮安置妥当。那盐官、市集皆归李家控制,就是搬运货物的脚夫在得到李家暗示之后也不敢去贸然接他们的生意。如若没有本官照拂,那些宕渠来的板楯蛮可真是寸步难行呐!”

“属下立刻去办!”严颜领命后便转身离开。

盐官作为主管盐政的官署,始置于秦代。孝武皇帝时期为填补因讨伐匈奴等大规模战事导致的国库空虚,实行盐铁官营。和帝即位后虽废除了盐铁官营,却仍保留盐铁官主政一方盐铁课税。如果想要卖盐,都必须去盐官处领取贩盐凭证以方便日后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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