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钟头了。”陆鸣半合着眼睛做梦似地说着。
“至少还要四个小时。”姑娘无精打彩地回答。她实在太累了,困倦的眼睛在努力地挣扎着。然而最终眼皮还是落下帷幕,她睡了。可是刚过半个钟头又突然惊醒,像发现了什么,身子向前欠着,那双恐惧的眼睛在竭力寻找陆鸣,啊!他在哪儿?好像怕他被人抓走似地。
姑娘叫施罗琳,今年刚刚二十二岁,是广州大学的学生。陆鸣是中国人,习惯地叫她罗琳,这是爱称。罗琳的阳光是水粉色的,称她是水粉女郎不只是年龄和乳白色的皮肤,是她在爱情道路上正在趟男人这条河。在粉红色的云海中,游历着她到过的男人世界,更粉红的是她这张让人羡慕的脸蛋儿。阳光、芳龄、掀动着她恋爱的心,心里的风,将心里的云忽而冲向云端,又忽而低低的像颗小草。风云突变,她喜欢的有时更厌恶,这是她的过去。而今天她青春的晨光不仅明媚着自己更吸引她的陆鸣。在陆鸣眼里,罗琳是美国惟一的美人,奶油般的脸蛋儿,高高的鼻梁下闪动着一双长长睫毛的眼睛,那双大眼睛时而疑惑的像两盆动荡不安的水,又时而晶莹剔透的像两颗兰宝石,不深不浅地镶嵌在眼窝里苗条的身形,婀娜的身姿,好看的像个刚刚被艺人揑出来的面人儿。
一连几个小时的飞行她实在太疲倦了,机舱里的隆隆声像从远方天际传来的滚滚雷鸣,是远也是近,始终萦绕着她和陆鸣的耳际,有时候脚下传来磕磕绊绊的滚动声,像翻越山岭的汽車,更像小孩走路踩了跟头,尽管不那么刺耳,但是给乘客带来的是恐怖,是惊心动魄。巧的是一位空姐走来,陆鸣和罗琳在用惊愕的眼睛问空姐,空姐在热情地解说中向乘客们投去了平安的微笑。告诉乘客,那是气流剧烈运动的原因,没有大碍,让客人放心。
“又过去一个小时了,天亮了!我们该刷牙漱口了!”罗琳看着窗外,可是迎接她的不是阳光,而是渐渐的夜昏又沉沉地蒙住她的眼睛。她长叹一声,今天又跟太阳绝了情缘:鸣,远去的晨星又来陪伴着我和你……”罗琳或许是幽默,或许是时差给他带来的困惑,歪着头要躺在陆鸣的肩上,可是安全带向她发出禁令,头只得靠在椅背上。陆鸣扭过头看着她迷幻的眼睛和时而不安的面孔,本想去吻她柔润的双唇,用爱的绵绵细语抚慰她,可是此时此刻却没那个心情。而连做梦都在拥抱他的罗琳,看着他那双困惑的眼睛和阴郁的面孔,知道他是在深渊里挣扎,她想问可又不敢轻易开口,是怕他惊吓吗?她在自我安慰。
是的。陆鸣的思绪被罗琳的眼睛惊动了。他需要冷静地对待眼前就要到达的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本来是属于他的生养之地,是他难舍难分的故土,他想这里的一切,想他的妈妈,想他的爸爸,想那些受过他伤害的所有人。路是自己走的,即是黄金也是白银,但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
“睡吧,亲爱的,太难为你了!”陆鸣叹息地说。不得不把思绪转向罗琳,“我们是在地球的这边飞翔,你看已进入欧洲领空,过去是在我们的脚底下。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进入中国的领空了。到那个时候,你我都在中国的头顶上穿飞跃,你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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