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湿湿润润的,清凉而舒爽,又暖洋洋的。文央只觉得自己处于棉花里头,脸颊上还吹着小风。

舒服。

她忍不住翻了个身。

过了一会儿,神智渐渐回归,她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个小缝,直直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好几秒,冼离昶开了口:“你骗我。”

文央:“……”

???

半晌,她反问道:“我骗你?”

“你结丹的时候要寻死,”冼离昶的桃花眸中泛起一丝怒意和受伤,“最后一道雷劈完,你的神魂都半出窍了,我当场给你塞了个吊命的大补丸,你才没魂飞魄散。”

文央的脑海中这才闪过好几个画面,断片儿的记忆也渐渐回笼。

“我当时就察觉你不对,你又跟我说你没什么难处!”冼离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文央摸了摸鼻尖,有点尴尬:“冼师兄,我真的没有难处。”

冼离昶一脸“行你就接着骗我吧”的表情看着她。

文央叹了口气,把自己对于天劫的猜测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天劫是对修士的一种再次锻造”冼离昶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这不是你找死的理由。”

文央看着冼离昶的黑脸,想了想该怎么对策,然后拉住他道:“我这是以身证道。如果说我真的比同期修士能力更强横的话,这对宗门也是个好消息。”

冼离昶死死盯了她好一会儿。

文央不动如山。

冼离昶微微松下紧绷着的背,一脸无奈:“小师妹,下次你至少要跟我说,好提前有个准备。这次是我觉得你要寻死冲上去,歪打误撞把你的魂拉回来,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文央连忙点了点头:“自然。”

冼离昶眼神柔和下来:“甘霖降下,你的身体都被修复好了,但是神魂还是有所劳损,你好好休息,我去汇报元婴长老们。”

文央点了点头,看着他消失在洞府门口,长出了一口气。

她运行起体内的灵力,也不再强行将雷系灵力转成金系灵力,感受着从前一直深深压抑着的力量。

伸出手,她看着指尖上噼啪闪过的电光。

文央忍不住内心的快乐,嘴角上扬起来。

终于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小菜鸡了。从此之后,命运才真真正正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仇恨于她已经是可以轻而易举解决的事情,到这时她反而心中对前一世的压抑一下子释然了很多。

她从不觉得,仇恨是能支撑她走下去的力量,不过的确是支撑她拼命修行的动力之一。

上一世的事,只要她能让那些人在这一世偿还,那么一身孽债,背负的不甘全部烟消云散之后,天地任她走,扶摇上九天也未可知。

她知道此时自己是雷灵根的事必然早已传遍宗门,或许已经传到外界也不是不可能。

极度轻松喜悦的感觉,让她跑出洞府,跑到问道峰顶端,伸手朝上,雷电的力量一下子涌出,直冲天际。

一朵闪耀着金光的烟花,噼啪作响着绽放在问道峰的上方,炫目而绝美。

……

“遥儿,这件事你从前从未发表过看法,如今为何突然拒绝?”存真道君皱着眉头,看着拒不起身的喻天遥。

“师傅也清楚弟子对陆师妹毫无男女之情,况且弟子认为,我们性情、思想并不合适,恕弟子拒绝门派提议的婚事,”喻天遥一动不动,清冷如谪仙般的神色漠然而不容拒绝。

本来兽潮结束,喻天遥也几年前就结了丹,一心为徒弟前途着想的存真道君也开始试探小徒弟对于和陆殷婚事的态度。

没想到此前一直不表现反对却也不表现赞同的听话徒弟突然对这门婚事表现了极大的抗拒。

说实话,存真道君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开始担忧着。

与陆殷结为道侣是门派高层普遍觉得对喻天遥最好的婚事,但存真道君却一直不很赞同。他虽然也想给徒弟张罗婚事,可陆殷那丫头他一直是觉得和自家徒弟不合适的。

奈何一张嘴敌不过好几张,一来二去,他只能拖到喻天遥结丹,看看他的意见。

没想到徒弟的想法和自己一样。他就不担心宗门会在喻天遥如此抗拒的情况下给他张罗和陆殷的婚事了。

但是不成婚,他又怕徒弟心境上对于情之一字的缺陷一直弥补不了,最后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喻天遥抬起头,看着师傅一脸纠结。

迟疑了片刻,他行了一礼:“师傅。”

存真道君垂下眸,疑惑地看向他。

……

文央匆匆地赶往万尺峰大殿。

掌门苍和道君召她前去,定是和她的灵根有所干系。

她也不打算跟宗门弯弯绕绕,只打算把自己最初的顾虑润色一下,跟宗门高层说清楚。

文央刚一走到大殿正中,还没抬头看头顶的一圈元婴道君,一阵强烈的元婴威压直直地盖向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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