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筑基

她去了执事堂，将此事交给执事堂的弟子做了记录。

顺便的，她将执事堂的老牌弟子看她不算面生，但也稀罕，如今听她成功筑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21岁筑基，比那云岳派的喻天遥也不过晚了一年罢了，这文小师叔真的是个厉害角色！

文央在他的星星眼中离开了执事堂，又去了集市买了些历练必备的丹药和符篆。想了想，她又买了些灵果灵草，转头又拐进那个小巷子。

酒老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咂着一碗酒，看着一本书。

文央脚步顿了顿，就看到酒老已经抬起了眼，笑眯眯道：“客，有几日没见了。”

文央也笑了笑：“这几日我忙着筑基，便没有来，倒也十分想念酒老的酒呢。”

酒老瞟了她一眼：“小老儿这里多年的酒都快给你一半了，你还哪里缺酒。”

文央笑了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另一碗酒，也不嫌弃地抿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酒老，我筑基后便要去外面游历四海了。起初没有什么目的，如今我想按照那你给我的酒方上记录的珍贵药草生长的地点，一点一点游历了。”

酒老闻言，笑了起来：“客，我小老儿也没有什么要求的，我早说过要是客寻得到，便是我此生圆满，若是寻不到，那毕竟是上古的酒方，也是正常。客莫要太有压力了。”

文央闻言，马上道：“不，如今我一心向道，却也少了方向，不过是空谈。这酒方便是我的方向了，看着它，我知道我有个老朋友在等我，我便也不会迷失我的道了。”

酒老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眼眶忽然红了：“客，我知道了。谢谢你。”

文央看着他用干瘦苍老的手抹了抹眼角，眼眶也不由得热了。

酒老于她，是长者，也是朋友。她来买酒，也常坐在院子里喝酒老一起咂着酒。酒老虽是个凡人，然而这么多年在修仙界摸爬滚打，拼尽全力地生存，见识和感悟比许多修仙界的新秀多了不知多少，他便经常提点文央，也常给她讲些他早年的故事。

如今历练，一去五年十年二十年皆是平常，谁晓得那么多年过去酒老又是什么样呢？

“酒老，今天我来向你告辞，也是将你这里的酒遭殃的时候了，你不会吝啬的吧。”

“当然吝啬，我这酒，自从你来了，就入不敷出了。你可知你前几日搬的，可是我二十年前酿的。不过既然客需要，我小老儿必然是把所有好酒都拿出来给客送行！”

文央笑了，对酒老一示意，一饮而尽。

酒老却没有喝，只是站起身，进了屋，不一会一坛一坛，搬出了有四五十坛酒。

最后，他抱着一个坛子，珍宝一样地放到地上：“这些酒，是我三十年间酿的，时间各不相同。这一坛是我十六岁，自己酿的第一批酒，我不过只有两坛，如今这一坛便赠给客。”

文央数了数，加上他赠的，竟是有五十二坛。

这怕是酒老藏酒的三分之二了。

酒老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我这里如今只剩不到二十坛酒了。”

文央心情复杂的将那些酒悉数收起来，转身数出八百块灵石，又加那些买来的灵果草，放入一个乾坤袋里。又想到凡人是毫无灵力，连乾坤袋也打不开的，不由得有些烦躁。

“伏涟！”她在识海里使劲撞了下那个契约。

“诶呦！”伏涟有些疼痛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干嘛，很痛的好吗？”

“先不说这个，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凡人打开乾坤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将你一缕神识留在乾坤袋上，认定谁能打开这个袋子，只要那个人心念一动，你的神识会帮他打开。只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分出一点神识实在是困难，而且还有危险”

听他解释了一堆，文央有些泄气。也只得作罢这个想法。

她只得将灵石分成一百块一袋，装了八个袋子，给了酒老：“酒老，这些灵石你收下，多的便当作我以后的定金。”然后她又将那些灵植拿了出来：“这些也算是我把你酒库搬空的赔礼，你用来酿酒最好了。”

酒老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的确，他这里太偏僻，平常没什么收入。况且酿酒也是一个时间活，多少年的酒卖那几块灵石，在这修仙界维持生计是件苦难事。他这么多年，看的开了，也看的现实了。文央这些东西，足以让他平平安安，还算舒坦地度过晚年。

文央走时已然夕阳落地，酒老再次一个人在空旷院子中的小木板凳上坐下，这才将那方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

他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