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颊又染着道暧昧的红,手指轻扣了几下沙发扶手,半支烟也抽完了。随手在烟灰缸捻灭,眼眸微抬,眸光淡淡地注视着在玄关处穿鞋的女人,语气也冷淡:

“你就这么走?”

姜意禾似是意识到自己妆花了,衣服也没整理,这样子tangxin很不够得体。问了时迩卫生间的位置,她进去补了个妆。

再出来,陈情还坐在沙发,翻看文件。

轮廓成熟的男人穿着件铁黑色的衬衫,领口半开,扣子解在胸前,露出截莹白如玉的肌肤,映着他唇角那道颜色艳靡的痕,很具视觉冲击力。

他神情很认真,很像从前他翻看物理书给她讲题的样子。

她突然就很怀念。

回忆牵绊住步伐,她迟迟没动。

注意到她出来,陈情眉眼一扬,单眼皮弧度微开半扇,唇角绽开个似笑不笑的弧度,全然一副颠倒众生,侧帽风流的矜贵公子模样。

他倒是真有种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气质。可谁能想这个男人按着她索求无度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禽兽。

他在她身上永远有宣泄不完的情绪。

姜意禾恨恨地咬了下牙。

“别忘了,”陈情唇动了动,声音疏疏懒懒,“你欠我什么。”

“……”

“还有,我是你老板,”他抬了抬下颌,眼神挑衅,口气颐指气使,“姜总监说过的,我们是上下级关系。所以,你不能违抗我。”

小女人张了张嘴,似乎辩驳无能,如得了失语症。

她神情只惊诧了几秒,然后走到他面前。

眯了眯漂亮的眸子,显出狡黠的凶狠,“行,老板。不就是签个名吗?我签就是了。”

她语气极其轻柔乖巧,像一片羽毛搔着他。

他心跳漏了一拍。

小女人单腿屈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捧起他脸。她温柔地笑,眼底迸射出凶光:“做下属的,怎么能违抗老板?”

她掏出自己的口红,给他那张清冷俊朗的、不容别人染指丝毫的脸上,画了个个大大的圈,在里面画了个七曲八拐的五角星勉强能分出那是个五角星。

她力道狠得他直皱眉,她也觉得自己的口红要断了。

末了,小女人抿唇一笑。

“检疫合格。”

然后领着包,头一扬就走。

“……”陈情愣了愣,转眼那抹纤细柔美的影已经像一缕烟似地消失在门边了。

时迩看了眼陈情,大气也不敢出。都被这么挑衅了,他居然没发脾气。

陈情盯着门边,很久都没挪开目光。脸颊似乎还有她手心温热的触感。

收回视线,他移眸看了眼时迩,问:“她那话,什么意思?”

“呃……”时迩哽了哽,小声地说,“她说,您是猪。”

陈情:……

时迩跺了跺脚,愤慨道:“少爷,她骂你呢!太过分了!居然敢骂自己的上司,你明天一定要开除她……”

话音未落,陈情沉沉的笑声响起。

似乎是听到了个极好笑的笑话,他捂着脸就开始笑,笑着笑着看到手心染上的绯红,他笑声更大。

在这样空荡宽敞的屋子里向四壁撞出回响,听起来居然有些阴恻恻的。

时迩缩了缩肩,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印象里,陈情时常是冷着脸,可几乎没笑过呢。

陈情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嘴角都撑得僵硬和不自然。

末了,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换上正色问时迩:“晟秋让你去的那个地方你去了吗?”

“去了,少爷,”时迩也换上一本正经,“旧船厂也去了……不过,没找到那个人。但是!但是打听了一下,有人看到他回港城了!千真万确。”

陈情沉吟了下,点了点头。

“少爷,您跟晟秋小姐……”时迩怕自己问起来有些唐突,换言说,“啊,就是现在姜总监和您……”

却怎么说都觉得不太对劲。

“我和晟秋,”陈情目光迅速地扫视着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地说,“根本没订婚。”

“这个我知道……”

“所以呢,”陈情掀起眼皮觑时迩,目光冷冷,“你想说什么?”

“或许我不该问,”时迩鼓起勇气说,“但是你和晟秋小姐在查轮船的那个事,姜总监知道吗……”

陈情眼神更冷,扫他一眼。

“哎呀,”时迩拍了下额头,匆忙替自己补话:“……瞧瞧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脑子还是不灵光,您不说,肯定是怕把她牵扯进来嘛。”

陈情给了他一个“知道就好”的眼神。

又看了会儿,眼睛有些酸痛了,耳朵也被吵得疼。陈情随手放下文件,踱步走到窗边。

“时迩。”

“……少爷。”

“跟裴总说一声,”陈情抿了下唇,弯起个不易被察觉的弧度,“下周出差换个人跟我去。”

“换呃,谁。”

陈情晃他一眼。

“哦,哦……知道了。”时迩匆忙赔笑脸。

刚才笑成那样的陈情,根本是假的吧?

陈情近一周没来上班,没他批准,姜意禾这个职是没辞掉,每天只能按部就班地来公司打卡报道。

规模这么大,她上面还有几个大的财务总监。就算如此,她也算是个财务总监,横在财务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不仅大家看着她难受,她自己也挺不舒服。

午饭回来,难免在茶水间听到三两句闲话。有说陈情的,有说她的。

乔子措看到姜意禾回来,主动打招呼,“姜总监。”

姜意禾点头,去泡咖啡。

黎晗捧着杯奶茶,抿了几口,在她身后说:“姜总监,裴总那么赏识你,去哪儿他都带着你,你干脆跟他提一下,给你换间大点儿的办公室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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