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安思悦说着，又沮丧下来“但我还没想好给他发什么……本来想过来大大方方地认识一下嘛。”
“回去聊聊呗。你那会儿进去，他肯定知道的。”
“这样么……”
“绝对留下了深刻印象！”
姜意禾换好衣服，提着书包出来。
安思悦抿抿唇看着她。
她的高马尾不见了头发复又披在肩头，几缕不安分的湿发贴在耳畔，粘糊糊的。
姜意禾有几分拘谨轻声说：“下班了，回家吗。”
“哎，你刚才怎么了？”李钦宁追着问，“你不是给那个崇德的……啊，叫什么来着……”
“陈情。”安思悦小声地补充。
李钦宁喋喋不休的：“你不是给陈情看伤去了么？去了一趟衣服都湿了啊？”
安思悦笑了笑：“我进去没看到她。”
李钦宁嬉笑着：“对，你不是说他在洗澡么，难不成姜意禾跟他去浴室打架了？”
“……”姜意禾气息一阻，被正中下怀。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声音沉沉的：“李钦宁你别瞎说……”
“那你到底怎么了？”
“我……”今天一整天她撒的谎实在是多，难免没底气，“就是摔……游泳池里了。那边地滑，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也真行啊。”李钦宁嗤笑着，转身去柜子里拿书包，甩在肩，“走吧回家了，安思悦你可别忘了给他发微信啊。”
“啊……我要说什么呀？”
“你就用点儿挺可爱的那种表情包，颜文字什么的对了你朋友圈有自拍吗？朋友圈别锁，指不定人家随手一翻，一看，唷，这个小姐姐长得真好看。我跟你说，现在很多男生还就吃这一套。”
安思悦笑着搡他：“得了吧你，就你懂。”
“我这是帮你啊。”李钦宁笑盈盈地看着姜意禾，“对不对啊姜意禾，难得安思悦喜欢谁，咱们这回可都得帮帮她。”
“她帮我了。”安思悦笑得嘴角发酸，“之前他不是留错电话了么……今天姜姜给我他的号码我才加上微信的。”
“可以啊！”
姜意禾在前面走着，心里不是滋味。他们的话如一根根尖锐的刺芒，戳在她背。
时近九点半，三层高的建筑附带个负一层的游泳池，这会儿灭了大半的灯。三人沿路走到门口，一路上都有些不真实的虚幻感，仿佛遁入空门。
眼前的灯光，都变成了大片的深色系色块，姜意禾头有点晕，脚步虚浮。
连星河立在门前。他靠在玻璃上，轻轻地揉着肩。
只有他一个人。
是在……等陈情吗？
姜意禾心一沉，一出门就绕开，飞也似地。
“姜意禾！”连星河急急喊她，“等一下！”
连星河往前赶了两步，“哎哟”叫了一声。
姜意禾这才想到他受伤不轻，她脚步停了，转身回头。
李钦宁和安思悦从门口晃出来了。
“我们去公交车站等你啊，”李钦宁招了招手，复又跟安思悦说，“那个，就是我跟你说的，今晚他和陈情的打架，两人都挺狠，贼吓人……对了姜意禾好像跟那个陈情很熟……”
安思悦边走，边遥遥地望了望姜意禾。
姜意禾没底气地侧开头。
连星河和煦地微笑：“你们下班这么晚呀。”
姜意禾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身后。
“陈情先走了。”连星河主动说。
“……”姜意禾低头，像是被戳到了心事。
心如擂鼓般激烈地跳起来，惴惴难安。
“这个，”连星河从口袋掏出个崭新的手机，黑色屏幕上泛着光滑矍铄的金属光芒。
“陈情本来一开始是想赔你个手机的，所以让你联系他，因为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姜意禾怔住了。
“他刚才走之前让我扔了……不知道又发什么脾气呢，”连星河无奈地笑，“你拿着吧，扔了也不太好，本来就是他要给你的，昨晚也多亏了你。”
“不用……”姜意禾拒绝，“我明天去修。”
“拿着。”
“真不用。”
三番四次推拒，连星河有点儿尴尬，他叹气：“说真的，我觉得我今天下手有点狠了。陈情那会儿出来，我看他一侧的脸都是红的。”
“……”姜意禾真不好意思说那是自己打的。
她打完他那一巴掌，自己手心都疼，更别说他的脸了。
活该，谁让他……
心底的念头还没转完，道路上蓦地一声汽笛响。
怀里塞入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转眼之间，连星河已经上车了：“我先走了啊，你收着吧。”
“喂……”
“随你处置，扔了都行，难为陈情别扭一天，我算是交代了。”
很快地，车子驶离视线。
姜意禾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有点儿懵。
戴文倩出去陪客户，整间屋子只有电视机的声音。
姜和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小品剪辑，身形孑然，气色恹恹的。
两天没见，姜意禾居然有点儿久违的亲切，她在玄关处站了会儿：“爸，我回来了。”
姜和平侧了下头，神色如常：“回来了？昨晚跟你妈玩的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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