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救人的人选定了,掌舵的、左丘、张枫,还有另外三个出海打渔的汉子,其余人留着预防万一。他们草草吃了些东西,便驾船出发了。
船在海上走了三个时辰后,终于在太阳西斜的时候到了食人部落所在的大岛。
岛上有一座耸立全岛的巨大环形山,山上山下均林木繁茂,不时有苍鹰打架、蟒蛇吐雾、傻獐呆立、狡兔穿林、猛虎啸野,实在是一处热闹的动物世界。
张枫眼尖,远远便看到洁白的沙滩上丢着四五条粗制的木筏。他指着木筏对左丘道:“左丘大哥,你看沙滩上的是不是食人部落的船?”
左丘循着张枫所指方面仔细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没错,他们只会做这种挖空心的船。”
掌舵的在不远处听到,连忙喊:“大家注意,准备停船下锚!”
海边没有什么守卫。但他们依旧小心地在离海半里处下锚停下,掌舵的划着轻便些的小船载着张枫五人上岸,留下一个稳重些的村民守船。
张枫六人的到来,吓得动物们乱窜,不过附近并没有部落的人,因此他们沿着部落的人走过的地方往山上走。好不容易穿过丛林,他们在黄昏时分摸到了半山,终于找到了部落的聚集点。
这里有四五十间木屋,都是用木条和树皮扎成的锥形屋子,在日晒雨林下,全都变成了黑色。此时乃是入暮时分,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到处黑灯瞎火。
掌舵的皱起眉头看了看,不吭声。
左丘和四个村民皆是紧捏着鱼叉,不停地四处张望。
张枫耳朵抖了抖,只听到村外的咕咕鸟叫,鼻翼扇了扇,也只闻到村内飘着的腥臊味那是往日宰杀的牲畜留下的味道。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人在这里,不用紧张。都跟我来吧,我的耳朵灵、视力好。”说着,他一马当先,穿村而过。
村里到处丢了些动物的骨头,有些上面有沾着黑血,或是爬着蛆虫,正散发着熏天的臭味。众人掩鼻而过。
圆月从海上爬起,发出淡淡的红芒照着生机勃勃的海岛。张枫六人埋头摸着路上山,没多久,便听到山顶传来古怪的吆喝:
“嗨哟呵哟呵哟……嘻咕嘻咕哟呵……”
左丘低声说道:“他们在山上!”
张枫脸色微变,心中发紧,想到食人部落的人围着几个小孩在吃,他连忙道:“掌舵的,你带着他们几人后面赶来,我先上去!”说着,他发足便要狂奔而上。
掌舵的伸手拉在张枫的手臂上,却被张枫一下子拉倒,闷哼一声。张枫回身,扶起他,问:“怎么了,掌舵的,为什么拉我?没摔伤吧?”
掌舵的吃惊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小哥儿果然是好大的力气,居然只轻轻一拉我便倒下了。”
张枫呵呵一笑,不作解释。
掌舵的轻轻紧了紧手中的鱼叉,目光坚定地道:“虽然小哥有力气,但他们人多,双拳难敌四腿,我们还是一起上去。被抓了这么些时间,要是不幸被杀了,跑上去也没用,反而可能因为力竭而送命。不如我们慢慢上去,想办法把他们全杀了,一了百了。”
张枫抬着看了下半空中的血月,还有稀疏的红星,暗道: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种仪式,一种血腥的仪式。罢了,现在月还没有升到正中,不会动手的。我就带他们加快点脚程吧,免得自乱了阵脚。
想到这里,张枫点了点头:“好,大家跟紧了,我们走快些。”
吆喝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张枫等人离山顶慢慢摸到了山顶。
“哔哔啵啵”
木头不断发出挣扎的声音,可是烈火依旧无情地焚烧着它。
张枫轻轻地拨开一簇树枝,看到山顶的一块平地上围着一群赤裸裸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但却没有小。他们高高举起双手,围成半圆,整齐划一地向中间跪拜。中间处是一堆篝火,正有一个浑身皆墨,头发散乱的人持着手杖边跳边唱:“哟呵哟呵哟……嘻咕嘻咕哟呵……”
这是一个跳巫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在山风吹拂下,篝火不停摇摆闪动,仿如黑暗中不定形的妖魔,正对那跪拜的人垂涎三尺。
透过摇曳的火光,张枫看到那里竖着七根柱子,柱子上各绑着一个光溜溜的小孩,左伊便在众人中间。从昨晚被掳到今天晚上,已过去了整整一天,七个小孩显然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惊吓,早就痛哭累了、晕了,俱都垂着头在那里,等待命运的降临。
再远些,便是漆黑的悬崖。
“伊儿!”左丘有些激动地低喊。他就要往前扑出去,张枫连忙把他按住,低声道:“别急,左丘大哥。”
掌舵的咬着牙:“小哥,你说,要怎么杀他们!”
其余几个村民都是红着眼看张枫。
张枫扫视一圈,见几人皆红着眼,他的心也不由怦怦直跳。他看了一眼天空,压低声道:“要杀这些人,我一个人足矣。但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你们谁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
掌舵的闻言,顿时一个激灵,脸色大变:“这好像是活祭!传说某个海岛上有神灵,隔一段时间便要这样祭拜,不然神灵会发怒,出来灭杀生灵!难道就是这里!”
左丘等人皆是满脸惊疑,齐看向掌舵的。
“神灵?”张枫摇摇头,心中暗想:恐怕是什么大魔头被禁固在这里,只是我修为尽失,探查不了。他抬头又看看接近当空的血月,低叹道:“看来这部落的也都是些可怜人。我不管它神不神灵,总之我要救人!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把他们都打伤了,然后叫你们出来接人。”说着,他提了根断剑便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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