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气势浩大,野兽、草寇均不敢现身阻挠,一路翻山越岭、穿过草地,渐渐又来到一片大山底下。
这片大山叫祁连山,山高千丈,连绵八百多里。山高处终年积雪,矮的地方草木森森,野兽毒虫纵横,更有传说中的妖兽占山称霸。
由于此山资源极丰,不少村落散布周边,有的以打猎为生,有的以采药为生,有的两者兼,还有的专事砍柴、伐木……总之,此山养活了很多人,也葬送了很多生命。
孟家村是其中的一个小村落,有人口近百,主要靠打猎为生,在众多村落中并不起眼。它座落在一个小山窝里,背山面水。村前的一条溪流自山窝深处蜿蜒而出,绕村而过,为村民提供充沛的活水。再往前,则是一条南来北往的商路。村落靠这条路把猎物的皮毛和草药卖出去,同时也交换回日常所需物品。
日已西斜,太阳被祁连山早早挡了半边,露出半个头,山影带来了丝丝凉意。
商队“丁零当啷”地悠悠走来,为这宁静的山区带来一些别样意趣。
张枫坐在车厢内揭着窗上的小布帘往外探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村落和一条哗哗作响的小溪流,隐隐可以听到狗吠声、鸡鸣声和人语。
今天,这样的小村落他们已经路过七八个了。
这半个月来,张枫大多时间都躲在锦缎铺着的车厢里,只偶尔出来吃点东西,这山山树树的风景他早就看腻了。
“今晚应该就在这里留宿了吧,肚子都有点饿了。”张枫暗自嘀咕。
果不其然。
黄彪“得得”地策马赶到前一辆马车旁,拱手问:“廖领队,天色将晚,下一个村子离我们较远,是否在前方村子留宿?”
“好吧,就前方村子过夜。”廖天明有些微沙的声音从车厢传出。
不待黄彪传下命令,前方有妇人哭喊:“求求各位大人,救救我老公!求求各位大人,救救我老公!”还有小儿在悲声啼哭。
小飞在前方喝骂:“让开让开!商队没有救人的本事!”
“有的,有的!”妇人凄声大喊,“商队跑南闯北,肯定有治伤治毒良药,求大人发发慈悲,求大人发发慈悲!”
“呜呜”另有五六个人的哭声也随之响起。
商队缓缓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黄彪高喝。
小飞迅速跑了过来,微喘道:“大哥,前方有七八个人拦住了商队,说他们村有人打猎受伤中毒了,求我们医治。”
“这……”黄彪犹豫了,“我们的伤药也不多啊,救了他们就治不了我们自己。况且断腿我们也没有办法,中毒更是不知道对不对症。”
“领队,”黄彪对着车厢说,“我们……要不我们到下一个村再休息?”
等了一会,车厢里叹息一声,廖天明道:“一路上的死伤也不少,这往后的路更不好走。走吧,去下一个村再歇吧。”
张枫耳灵,早就听到哭声和对话,他的心理发酸,眼中噙泪:山村人讨生活本就不容易,再有些死伤,恐怕这家就要亡了。奈何这商队医药也不多,也是顾此失彼啊,要是再多些就好了。
忽然,他的眼睛陡亮,暗道:“我不是得了回春谷的丹经吗?去毒有清蕴丹,接腿有断续丹。前些时候我闲着炼了三粒清蕴丹,去毒不成问题。断续丹我已有主药断续,还差一些辅药。这片山物产丰富,说不定能凑齐断续丹的灵药!”
想到此处,张枫猛地推开车厢门,在“吱”地锐响中说道:“等一下!或许我有办法医治他们!”
“你有?”黄彪惊讶,接着马上对小飞吩咐道,“快,跟前面的人说,我们尽量医治,今晚村上留宿!”
“好哩!”小飞应了一声,脸上闪过喜色,快速离去。
在村民的千恩万谢中,商队在村旁的空地扎了营。廖天明、张枫和黄彪三人在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村里的祖宗堂。祖宗堂里有两丈长一丈宽的一个大厅,尽头摆了一条长案,案上放着得炉,供着密密麻麻的先祖牌位。
此时祖宗堂人头涌动。
张枫随在廖天明的身侧,看到的尽是殷切的目光。天黑了,村民在这大厅墙上插了四个火把,照得人脸红红的。
呜咽声传来,一个老妇人扑了出来,拜倒在廖天明脚下,哭喊道:“仙长,求求您救救我儿,救救我儿!”刚喊了两句,居然晕了过去。
一个五六岁男孩扑了出来,拼命摇老妇:“奶奶,奶奶!”
“四娘!四娘晕倒啦!”
“快,快扶她起来!”
村民中有人惊呼着,要去扶老妇。
“黄彪!”廖天明轻喝一声,黄彪迅速俯身,伸指点在老妇人中处。
转眼,老妇便悠悠醒转,接着又拍地哭道:“我苦命的儿啊”
这时,一个驻着棍的白发老头从人丛中挤了出来,看着地上的老妇道:“四娘,节哀吧。”接着,他又对旁边的中年村民说,“本善,找个人一起扶四娘坐一边休息,开解一下她。”
穿着灰麻衣的憨厚中年人连忙俯身去扶老妇,另一小伙也赶紧帮忙扶着依旧悲哭的老妇离开。
“怎么回事?”廖天明问驻杖老者。
老者叹息一声:“仙长来晚半步,我村的那个倒霉孩子,刚刚毒发咽气。”说完,老者以手擦眼。
周围也是低泣一片。
老妇忽又悲呼:“我的儿啊”喊完又晕了过去。
张枫早就心中发堵,听到这里,泪水从眼角滑落。他轻声却有力地问:“在哪里?让我看看。”
廖天明微微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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