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居。”

听到欢喜的回答,丁宁笑着看着她道:

“我的小欢喜还不傻嘛,那为什么那里不住人呢?”

“想来,应该是九妈妈很喜欢那里,不舍得让人占了去。”

丁宁真是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了,于是打算直接和她说了真相,沉了沉气息道:

“在欢喜心里,我和丁香姑娘比,怎样?”

“丁香姑娘无论相貌还是学识都不如姑娘,不过,这丁香姑娘也只是屈居于姑娘罢了。姑娘排第一,丁香姑娘排第二,牡丹姑娘排第三。”

“看来,欢喜心里还是有数的嘛!”

看到自家小姐赞许的眼神,欢喜嘻嘻地笑着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丁宁浅笑着看了一眼欢喜又接着说道:

“我且问你,九妈妈今早给丁香挂的牌子是什么颜色的?”

“红色!”

回答着,欢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问道:

“小姐,不对啊,怎么不是黄牌子,牡丹姑娘是黄牌姑娘,丁香姑娘比她美貌得多,有学识得多,丁香姑娘也应该是黄牌子姑娘。”

“你个小小丫头尚且知道的道理,九妈妈会不知道吗?”

“那”

欢喜着实纳闷了。脑子里被子叫小姐说得简直一团浆糊。见到欢喜无解的样子,丁宁认真的看着欢喜说道:

“欢喜,接下来我说的话是很认真的,你要记在心里,而且我们之间所有的谈话就止于我们俩,不可以让第三人知道。”

“欢喜虽是九妈妈买来的,可是欢喜知道,自己跟着谁就只属于谁,欢喜是小姐的。”

得到欢喜肯定的眼神,丁宁继续说道:

“你听好了,那逍遥居就是春满阁的训女所。今天九妈妈挂了丁香的红牌,想来,九妈妈一定是拿丁香没法子,于是这几日把丁香带到逍遥居严刑以对了。我猜想,丁香一定是严刑无效,最后被九妈妈安排人破了身子,没了出路,丁香这是绝望了才答应了接客。她既然是被人破了身子才挂牌的,自然挂不成黄牌,所以,九妈妈便给她挂了红牌。”

丁宁说完,转眼看着自己身边扶着自己的小丫头一言不发,她好想用言语安慰一番,可是又想着让这丫头明些事理,最后还是决定让欢喜自己消化一番。

丁宁和欢喜在接下来的这段路上没有一句交流,欢喜继续傻傻地发呆,丁宁脑子里则在盘算着一会儿在外面的行程。

两人到了听雨轩,两个小厮便行礼道:

“给丁宁小姐问好,我俩是九妈妈安排过来陪着小姐出门的。”

“你们且在这门外守着,我和欢喜进屋梳洗一番我们就出门。”

丁宁这话不带任何情感,也看不出任何态度。只是她的心里有一股被她自己死死压抑住的烦躁。

欢喜扶着自家小姐进屋。

丁宁换上那日她穿过的粉色衣裙,带上了掩面的轻纱走出听雨轩,那两个候在门口的小厮不禁看傻了眼这这不是近几日那些公子们总来询问的那个小姐吗?果真是要找咱们院子里的姑娘呀。有个小厮主动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和丁宁道:

“丁宁小姐,九妈妈说,今日庙会着实热闹,让我们带着小姐去看看,小姐常年深居院内,从未看过,九妈妈很是愧疚。”

丁宁心里暗讽九妈妈的虚伪,可嘴里却只能说:

“谢过九妈妈关心,那就有劳二位引路了。今日人多,坐马车多有不便,咱们就步行吧。”

“我俩听小姐安排便是。”

一行四人这就出门了,庙会晚上有灯谜,最是热闹,这会儿还早,街上的人也不是那么多,所以走在街上,丁宁这粉色衣裙就着实引人注意,有些记得的人还在讨论着眼前这姑娘是不是那日的粉衣姑娘。

庙会要晚上才最热闹,所以丁宁让小厮找了这城里最贵,最高的酒楼,几个人在酒楼顶层坐下歇脚,这一来,能来这酒楼的都是达官显贵,商贾人家,丁宁在这里抛头露面算是完成了九妈妈交代的任务,二来,她在这里生活这些年,从未见过这座城究竟是和模样,她想要在这里眺望,在仅有的时间里,将这座城的模样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也不枉来人世一遭。

丁宁站在酒楼的围栏边远远望去,她看见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湖泊,那湖泊比诗词中的要美上许多,精致许多。她看见了重峦叠嶂的远山,丹青也无法描摹的绿意。进出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小商品,每个人都活得很自在,富人有富人的乐趣,穷人有穷人的自在。看着看着,丁宁竟然开始呆呆地幻想自己若也自在地活着会是什么样。

正想着,这思绪被一句无趣的问候打断:

“小姐,小生这厢有礼!”

丁宁从遐想中回过神来,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也有礼地回了礼,只是没有说一个字,继续远眺。那公子见自己讨了没趣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说道:

“小姐这是在看风景呢,还是在看行人呢?我见小姐看得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丁宁就是觉得眼前这人虽然是个有钱的主,却不是一个可以带她逃离青楼的主,她不想搭理他,可是也觉得没必要得罪一个可以成为九妈妈金主的人,以免将来给自己讨个没趣。便礼貌地答道:

“看的是人,看的也是风景,你我在他人眼中,不也是一道风景吗?”

丁宁的声音好听到这公子竟然忘记去听她说的内容,只直勾勾的看着她那若影若现的小嘴,生生吞了一口口水。可这公子却不知,他的这些细微动作竟让丁宁一阵反胃,却只能自己抑制。

“姑娘在楼上看风景,在楼上看风景的我却只看见了姑娘。”

丁宁转眸看见一个一袭蓝色长袍的男子,做商人打扮,五官俊美,身体颀长,一股与生俱来的压倒众生之势,带着一股邪魅的笑容,却叫人看不透。

丁宁浅笑一声行礼,内心已经将他划作浪荡公子一类。

“小姐别怪我言辞轻浮,只是小姐的举止言行都着实迷人,我只是有感而发。”这蓝袍男子走上前解释道。

丁宁并不想与这二人多言语,恭敬地行李之后便朝着自己的桌子走去,只留下这两个男子彼此四目相对。

这蓝袍男子看着转身离开的丁宁,不禁浅笑道:

“有意思”

“老爷可是想要知道这女子的来历?”蓝袍男子身边的跟班看见了自家老爷的反应,机智地问道。

“不急,我还想同她多玩玩,今夜还长着”

说着,这男人一阵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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