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晶石就在眼前。能控制自己不伸手就很难得。忘了自己只是替人牧羊,把羊偷吃了,放羊的还想活?成海,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只有想与做,没有能与不能。”
“最近故乡的回忆一直在梦里出现,有些东西都模糊了。”
“红尘炼狱,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不得超脱,就永在炼狱轮转。你我所求无非如此。”
躺在床上无聊的李致远披起大衣。
院子里癞头手上绑着木板,指着训练的少年大声喝骂。篝火会那晚他手里死死抱着花圈,哪怕被风暴吹起的木棒打晕也没有放开。对自己没有能参与和郡里争斗很布满。很早他就明白,那是天赋,一道他没有买过的门槛,门槛的背后是另一个世界。
黄土离李致远比较近,值得庆幸的是没有被木棒打中。身上只有一些的摩擦伤,咬着牙举着石锁。一身大汗淋淋的也不知道练了多久。觉醒之后再次明白自己弱小,他恨这种无力感。
李致远对着黄土招招手:“黄土,过来。”
黄土应了声,放下手里是石锁,胡乱在身上擦了下身子。穿上衣服走到李致远的旁边:“少爷。”
李致远拍拍边上的护栏,“坐。”
黄土没有客气,手掌在护栏上的漆面上抹了下,对着李致远侧着身子坐下。
“你这样练效果不大,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原本的亏空太大。现在猛练只会留下病根。”
黄土没有回答,只是握紧自己的拳头。那种面对危险的无力感,自己只能远远躲开,卖命奔跑的感觉再次出现。
李致远大致也明白黄土的感觉:“和我说说你的事吧,什么都好,过来后你的想法,逃荒的经历都行。”
黄土低着头,没有回答。
等了一会,李致远见黄土没有说话,“我记忆里都是和家人一起。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记忆开始的时候只有几十个人跟着我们。一辆手推车放着帐篷,我和哥哥都坐在上头,行礼都要背在身上。只有我母亲身上有把钢刀,藏在身后的那把。之后人开始多了,住的地方也越来越大。到一座大城的时候,妹妹出生了,哥哥和我越来越高。妈妈开始指挥那些人带着行礼随着军队转移。最后回到了镇子。”
黄土听着李致远干巴巴的讲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在在逃荒的路上。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跑,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们。
父亲原本是流亡队伍里的首领。他不会种地,也不会数数。逃亡路上的东西都是他带人找来的。我现在的母亲是在路上抢来的。
逃亡的队伍不会大,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分离。到了镇子,大家会就在镇子上带上一段时间,直到被赶走。那些有手艺的会在镇子上留下来。到我们被赶走的时候,就是我们到下个镇子之前最后一次能吃饱饭。
路上遇到怪异,有些老弱会留下,剩下的人继续往前。有的时候怪异不肯放我我们。往往要死上很多人,藏得不好的,跑的不快的就留在那里。
也有村子肯接纳我们。一群不能种地的人,在村子里怎么生存?猎取不到足够的食物,就会裹着村里的人一起离开。
到了李镇,我才知道,我们也能安定下来。学会种地没有那么困难。”
打开话匣子的黄土继续往下说:“在进李家之前,我不知道一群孩子也可以猎取怪异。山魈在我眼里是很强大的怪异。要么避开,要么留下人。每个能够觉醒的孩子,我们都没有办法留住。原本我们遇到了一个觉醒者,最好的食物和女人都要先让他挑选。他的脾气不好,有点不对就会被打。那个时候我们的日子很好过,经常有骨头啃。有一天,他不见了。我在镇子上见到他了,他当做不认识我们的样子。穿着新衣,拿着棍子把我们赶走。
来到李镇我才觉醒的,原本我只是反应比别人快,五感比别人强。父亲也是依靠这个才能继续成为首领之一。”
见黄土停下了,李致远问:“你们就没有试着主动捕猎怪异?猎魔人是有佣金拿,怪异本身就是财富,碎晶石很值钱。”
“没人会让流民当猎魔人,除非是觉醒者。哪怕我们真的猎取怪异,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哪怕拿到镇上出售,价格也会压倒很低很低。碎晶石更是被抢劫的根源,流民挖出碎晶石,也是用干净的水泡开,作为治疗药水使用。”
黄土的话还在说,结合被夺舍的李致远记忆,构成一个完整的怪异王国世界。
晚餐是癞头拿来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身上的酸楚还在。老白和李致强不知道在忙什么,院子里的大人都在忙进忙出。
晚餐也是由少年们自己搞定。镇里的孩子每天上学、砍柴、狩猎、帮家里干活。夜晚还是家里传授锻炼技艺的时候。煮饭?洗净了加水大锅炖、烧烤。味道自然算不上美味,大家都过的很开心。直到晚饭后过了会,大家准备休息的时候。老白把少年集合起来,点上火盆的院子驱赶了夜晚的寒风。厚布包裹的冷兵器和大块大块的磨刀石被分发下去。李致强带来的士兵还不时把一些接近腐朽的箱子送进来,打开被虫蛀出破洞散发腐烂气息的厚布。一个个枪头显露出来。
挑出已经锈的无法使用的枪头,扔到中间。
给还能使用的打磨干净,放在一边的框里。
有人把打磨锋利的枪头收到一个篮子里,打孔,钉钉,穿绳。一根长枪制作完成。
长枪集成一捆,放到车上,在治安队的护送下运走。
院子里进来十几个带着孩子的妇人,一起给箭头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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