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还没说完呢,关于那断心草,医书上写是那么写,可是药向来三分毒,倘若人人都不敢用药,还活不活了?”
陆青芷脸色一变,她头一回见文礼笙这么皮。
耐住了性子,又听他悠悠然说道:“况且我是个大夫,倘若连这种小问题都应对不了,岂不是要被世人笑掉大牙。”
是啊,陆青芷也太低估他的医术了,可总觉自己被耍了。
这文礼笙着实会使障眼法,还好她刚才忍住了没哭出来,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敬王府,天色已暗。
阿昭帮南冶卓包扎好伤口,还没见陆青芷回来。
“爷,你还在等王妃吗。”阿昭试探性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南冶卓眨眨眼便厉声回道:“你别跟爷提那个女人,一个时辰之内她若还不回来,就别再回来了!”
阿昭点点头,还好,他的爷还没呆。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入夜,听雪楼,文礼笙的书斋燃起一抹烛光。
文礼笙寻出那只白玉镯,将它归还给陆青芷。
陆青芷接过手镯,面色诧异。
“怎么,你已经找出其中的秘密了?”
“不曾。”
文礼笙摇摇头,背手望向窗外,将南山寻人之事一一像陆青芷道来。
“世间万物,自有奥妙,有如佛法道说,佛在心中,道亦在心中,信哲不疑,疑者不信,又如鬼神之形,皆乃虚空,心中有神则是神,有鬼则是鬼。这是那位老伯的原话,叫人听着似懂非懂。然而这些话与镯子的关系,我全没琢磨明白。”
陆青芷脑海里一片迷惘,这些话听着不过大空话,她自然更不懂了。
一边自己虽知道这镯子玄在何处,但事关自己身份,她是没胆向文礼笙明说的。
思索片刻,且又问道:“除了这些,那老伯还说了别的吗?”
“倒还有一句。但与前面所说无甚差别,我也并未参透其意。”文礼笙转过身来,缓缓踱步,“当时我请求那老伯再做详细指点时,那老伯只有念道:世间万般缘,有因亦有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矣。”
此话一出,陆青芷心底当即翻起惊涛骇浪。
“有因有果,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这话的意思,与镯子确实无任何关系,可只有陆青芷知道,这话像是在说自己。
她来到陆青芷的身上,以她的身份活着,兴许是个错误。
也便是说,这只镯子暗含的玄机,她与陆青芷的命运既是受这镯子牵连,也迟早是要回归原位的,而她不为人知的身份,也终究是要被文礼笙知道的。
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陆青芷脸色微不可查地发生了变化。
这些常人捉摸不透的话唯独叫她听着心虚,只因她舍不得放开文礼笙。
出神间,一股温暖触及指尖,接着便从手上传到大脑。陆青芷垂眸一看,文礼笙已将镯子戴回她手上。
抬头对上那一双如墨的眼睛,陆青芷心里繁琐的思绪又一散而空。
但见他缓缓放下衣袖,温润的嗓音不紧不慢说道:“这镯子既是你母亲的遗物,自然比任何东西都来得珍贵,你还需好好收着,即便不在我手里,待我哪天参透其中的玄机了,再传达给你也是一样。”
“嗯。”
陆青芷轻声应答,转又听文礼笙问话:“只是我有些好奇,你说的这镯子里的玄机,究竟玄在何处,能否具体说来?”
陆青芷眼角一抽,忙挪开了视线。文礼笙问的这话,叫她紧张的不敢回答。犹豫不过片刻的工夫,文礼笙又收回了方才的话。
“当然了,倘若有何不便说的,也可不必说。”
陆青芷心里仍在打鼓。
“文礼笙,我问你句话,人死还能复生么?就像当日你救回我性命时候,你可曾想过,若你真的回天无力,救不回我了,该如何?”
听陆青芷一问,文礼笙不由凝神思索,这个问题好似很难回答。
“当时我没想过没这些,我只需尽力去救,现在人还活着。也不用去担心别的了。”
陆青芷不愿听到这样的答案。
换个意思,她知道文礼笙不敢想象那假设的后果,其实从他方才犹豫的神情里便已看出,他接受不了陆青芷已死的事实。
“那在连王府的时候,我和连王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么?”
“听到了。”文礼笙脸上忽带了笑意,“现在想来,即便当时换做是我,我都有可能相信。”他笑的,实在是觉着陆青芷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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