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榕城,实际上位于祁连山脉北端。只是作为东祁帝国南方城市,所以才有祁南之称。
昊然与上官雪两人一路向北,略尽山河风光,不由得心胸开阔,长啸出声。
“难怪古人云,读书万卷,不如足行万里。这一路行来,浏览群山,胸腑之浊气尽散,好不畅快!”
上官雪本是性情中人,被其气氛渲染,一改常态,张手仰面,肆意舒展。清风拂过,长发飞扬。衣裳咧咧,身姿优雅。
昊然一时竟有些陶醉其中,不由得说道:“好美!”
上官雪点点头,“一路行来,山川秀丽,草原壮阔,的确很美。”
昊然尴尬一笑,不敢接话。
上官雪却回过头看着昊然,“师弟原是在俗世历练过么,浑身冒着一股书生雅气。如此美景,不当赋诗一首吗?”说完,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首诗,不仅面色微红。
昊然觉得在理,想起自己初到真一派,路过山门之际,幻想有一天也能御剑飞行,饱览群山的场景,又想到与亦凡对饮崖边,侃侃而谈的心情,吟道:“真一山前踌满志,断肠崖边酒言欢,如今凌渡千重岳,更有倾城俏佳人。”
上官雪听罢,回味一番,嗔怒道:“作诗便作诗,怎的扯上我来了?”
她素来清冷,如今嗔怒起来别有一番韵味,昊然下意识答道:“因为师姐比这山河更美!”
听着如此露骨的话,上官雪心跳渐快,撇过头,强作冷声:“原以为师弟是个君子雅人,没想到也是个油嘴滑舌之徒。”说罢,不再言语。
昊然笑了笑,不做辩解。
这一日,两人接近祁南地界。天空昏沉,乌云滚滚,似有雨来。上官雪怕昊然有失,再加上已经接近榕城,所以提议休整,随即两人落在榕城郊外。
昊然取出水囊,递给了上官雪。忽闻车轮碾压路面,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随后便听见一老翁挥舞藤鞭吆喝一声:“哟嘿!”
“啊哦啊哦”一头驴子,渐入视线。其胸前箍上固定架,绑上绳索,拉着后面的木车,徐徐走来。
车上除却老翁,尚有两中年农夫并坐。只听见其中一人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朝廷苛税不说,老天爷也跟着凑热闹,连日大雨,庄稼地怎生得了?”说完,抖了抖蓑衣。
“天下不太平,得过且过吧。”另一人说道,同时抬起头,看了看天。眼神有些浑浊了。
这时,赶驴的车夫说道:“照我说,这雨来得蹊跷。往年里这个时候不都是老大老大的太阳挂起,何曾有过如此阴晦?前些天张家二狗子上城里卖些地里货,听人说了这是妖怪作祟呐!”
“怎的不是?听说山那边的几个村子被水淹了,头一天还能看到满地尸骨,第二天便没了影子。你说奇怪不奇怪?除了妖怪,谁会去碰这晦气?”
上官雪黛眉微蹙,将水囊递还给昊然,起身准备走了。她这一动静,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待看清了容貌之后,都愣了片刻,随即压低草帽,催促车夫加紧赶路。
车夫扬起鞭子,紧抽几下,驴子吃痛,小跑起来。
“这个女娃子好生漂亮,只怕不是人”人音随着车轮声渐行渐远。
“噗”刚喝进去的水,被昊然喷了出来,随后大笑出声。见上官雪冷眼盯着自己,不由得改口说道:“他们倒是没说错,师姐似仙子,不是凡人。”
上官雪:“”
见上官雪真要走,昊然收起笑容,正色道:“师姐可有打算?”
上官雪点点头,“方才那两人说的蹊跷,我打算去山那边瞧瞧。”
昊然低头想了想,取出亦凡给的令牌,把之前的事一一说了。“所以我打算先去榕城找那个城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上官雪思索片刻,同意道:“也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有所发现,身份牌联络!”末了,又补上一句:“你自己小心!”
昊然点点头,目送其离开,这才向榕城进发。
连日来的大雨,榕城街道青石路上布满青苔,又湿又滑。屋檐尚有珠帘滴落。这些却并不妨碍人们出门的兴致。
好不容易大雨停歇,了无生气的榕城突然活了过来。商铺开张,酒楼营业,处处彰显人气。
昊然走在人群中,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没来由想起南真国一首野诗来:路有冻死骨,城有欢喜颜。都是爹娘生,怎的不值钱?
“城外良田水淹,村庄尸横遍野,城内却喜气洋洋。此情此景,在何处又会不一样呢?”昊然面露黯然,心事重重。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处酒楼外。
“诶,大爷!里边请,里边请!”酒楼店小二满脸堆笑,招待热情。
客人昂首挺胸,双手背负,走了进去。
这时,一对爷孙两走了过来,就欲进店,却被小二拦住。“哪来的叫花子,滚一边去!”
只听见老人家央求道:“大爷,您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这连日来大雨,我们爷孙两好久没开张了。”
店小二瞄了一眼两人,看到小的身上背着一把手制竖琴,更不屑道:“原来是卖唱的!今日本店才开张,岂能让你们进去平添晦气?死开死开!”
昊然蹙足,瞧见这一幕,心下更是凄凉。“我只道当官的欺压百姓,却没想到百姓何尝不是仗势欺人?人心不古,纵然改变了官制,也改变不了人心!难怪一代圣贤鲁文君会弃官从笔,写下惊天著作。一切皆为净化人心。”如是想着,脚下却是走向三人。
“老人家,你们随我进去便是了。”昊然穿过几人,没瞧上店小二一眼,自顾落座。
老人看一眼小二,拉着孙女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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