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人都知道,她男人正远在千里之外呢,就是有什么礼,礼成不成,送个信儿过去也得个把月呢,这礼成给谁看呢?
姬然气得直垂胸……
丫头们见她捶胸顿足以掌扶额,都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了,一个个急得团团转……
她却镇定自若、怒极反笑、放弃治疗了……
“镇南将军现在何处?”她摆摆手,遣开众人,轻声问道。
大司马府的丫头上前一步,恭谨答道:“回公主,二爷正在堂前宴客。”
姬然闻言,直接推掉了礼官手中的托盘,而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站起身来,悠悠然打量着房里的陈设。
大司马府重新翻修过了,从外头看着,是一派的富丽堂皇,衬不衬得起大司马的门庭不说,倒惯是迎接公主进门的排面。
不过,外面是驸马爷的门面,屋里却是清廉武将的内里,难免就有些……
姬然捧着桌上龙凤双喜茶盏,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这房间里的摆设,的的确确是老旧而沉静的。
除却为了婚礼所作的装饰,这里其实也并非如她所想象的一般武将那样简单粗暴,反而有几处摆饰还透着那么几分温馨。
想来之前的那位女主人,也是位多情浪漫之人。
她低头一笑。
心想好你个镇南将军纪恒然,大司马人在战场无暇他顾,将婚事全权交托给你操办,你折腾了大半个月,就给你新嫂子看这个?
你哥哥思念亡妻实属正常,但不尊重现在的老婆就是他的不对了。
天家女儿敲锣打鼓嫁到你纪家来,你却连桌椅板凳都不给我换一换。
这么嚣张的气焰,难怪皇帝要忌惮纪家声威了。
功高盖主且不畏强权,这岂非是要干一票大事儿的标配个性?
要是姬然自己是皇帝,恐怕也要琢磨琢磨,这兄弟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你叫什么名字?”姬然不动声色,环顾众人,选了个看起来最机灵懂事的丫头问。
行动间厚重的头饰叮当作响,霁月赶紧上前扶住主子纤细的脖子,时时刻刻提防她的脖子被压断了。
姬然叹了口气。这身嫁衣繁复、环佩沉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繁琐了。
就像这场繁复的婚礼一样,无甚大用。
“奴婢康辰。”丫头吐字清晰有力,态度十分恭谨。
姬然点点头,抬起手,示意霁月扶着她到妆台,说想沐浴更衣了。
此言一出,一屋子仆从都愣住了。
霁月纵然不敢违背她的命令,但最是老实懂规矩,见状忙叫使不得,教习礼仪的教养姑姑也跟着起哄,急急忙忙表示尚有未成之礼。
“公主使不得啊!”那礼官眉毛都要气歪了,“哪里有还未行对慕礼便沐浴更衣的?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她还不知道尚有未成之礼?
姬然撇撇嘴,扭过头,只问康辰:“想必驸马与镇南大将军,也都不会在意这些缛节,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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