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更加好奇了难道这个棺木里葬的不是东祁的哪一任先帝,而是什么阴邪恶鬼?怎么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真是”铁季南笑笑,调侃道。
薛沉仔细试了试在玉华宗学过的各式各样破解禁制的法术,不出意外并没有什么卵用。只好不抱希望地问铁季南:“我对破解禁制并不在行,铁兄可有什么办法?”
铁季南想了想道:“曾经听我爹说过,镇压邪秽的禁制往往性质中正,若是沾染了血煞之气或是污秽之物就很容易破解,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血煞之气?薛沉眼睛一亮,他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倒是正好!
铁季南显然也想到了,他还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薛沉一把扯下包扎着伤口的布帛,孤霄刀毫不客气地又在伤口上剌了一刀。
铁季南:“”
他刚想说他储物袋里有黑狗血呢沉弟,你对自己可真是太粗暴了点!
薛沉吮了口自己的血,含在嘴里向禁制喷去,他的血液可能真是有什么奇效,刚刚沾上禁制,淡蓝色的光晕流转而过,禁制松动了。这回铁季南提剑一劈,就用剑气轻松地破开了禁制。
二人将刀剑插入缝隙往上撬棺盖,利用杠杆原理,很快就把棺盖撬起了一道缝。薛沉用力一推,随着吱嘎一声,沉重的黑漆棺盖就向棺床一侧滑去,“砰”的一声巨响便抵到了棺床边上。
只见黑漆棺椁中,又是一重白玉石棺,上面装饰着价值连城的珠宝翡翠,在幽蓝明灭的火光中闪烁着惑人的流光。薛沉与铁季南都不是会为这些黄白之物动心的俗人,二人视线都没在白玉石棺上逗留片刻,就故技重施粗暴地打开了这第二重地棺。
接下来,就是墓主的贴身棺椁了。
白玉石棺里,是一具乌黑古朴的巨大木棺,看起来比黑漆棺椁还要厚重得多。棺身和前面两重棺椁相比,显得朴实无华,很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铁季南又伸指叩棺木,响声玎玎,如金似玉。
他便开玩笑道:“这少说也该是数万年的金丝楠阴沉木了吧!说不定起开棺盖,我们还会见到一具活生生的帝尸呢!”
薛沉闻言不由嗤笑,尸体哪有活生生的?
也不理铁季南的不正经,他径直打开了这具灵柩。粗哑的移棺声响起,棺盖轰然落地,铁季南弯腰垂首,正欲看看这让他们费尽精力才打开的棺材里究竟躺着什么老东西。然而他原本兴致勃勃的脸,在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刹那间血色全无。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万万想不到,一句玩笑话竟会一语成谶。
在薛沉也难掩惊诧的目光中,铁季南失声惊呼:“阿宿!!”
躺在乌木棺椁内的,不是他们想象的墓主居然是在爆炸时与众人失散的彭宿。
彭宿一张脸苍白如纸,毫无半点活人的颜色,可他的眼镜是睁开的,就好像还活着一样。瞳孔瞪得老大,好似要脱出眼眶,满满都是怨毒的恨意。他直勾勾地看着铁季南,形如厉鬼。
铁季南大脑一瞬空白,惊讶得手足无措。他和彭宿不仅是同门师兄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要好的伙伴。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这样措手不及地见到好兄弟凄惨的死状。
一天之内,接连失去两个兄弟,铁季南悲伤得难以自抑。正不顾一切想要进去将彭宿的尸首抱出来,就被薛沉强硬地拦下。
“你不要命了!”
也不等铁季南回过神来,薛沉面色一沉,飞快地扯着铁季南往后疾退。于是铁季南刚刚站稳回神,就再次见到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彭宿的尸体忽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他缓缓扭头,响起“嗑嗒嗑嗒”的怪音,就像年代悠久锈迹斑斑的齿轮,多年不运作如今忽然动了起来似的。他怨毒的视线依旧锁定着铁季南,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来相救!
铁季南眼睁睁地看着彭宿朝他扑过来,薛沉推开他,毫不留情地拔刀斩去,直直砍掉了彭宿大半个脑袋!腥臭的黑血混合着黄白的脑髓兜头盖脸朝二人浇了过来。
铁季南总算反应过来,猛退几步,抬眼一瞧,只见彭宿的尸体依旧顽强,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被薛沉劈开的半个脑壳里,忽如沸腾的热水滚开,污秽的黑血又喷高了几尺。坑坑洼洼的脑袋就如同被碾得稀巴烂的西瓜壳,一支通体乌黑长着倒刺的、好像树枝的东西从灰白的脑髓里钻了出来。
薛沉上前一步,挡在铁季南身前严阵以待。浑然忘了,铁季南比他修为更高,他才是灵力被封需要保护的人。
彭宿的脑袋好像不堪重负一般耷拉在胸前,整个人就像喝大了的醉汉,踉踉跄跄步履蹒跚地朝他们挪过来。而薛沉却坚信他绝对已经死透了,直觉告诉他,彭宿脑袋里的东西才是害他致此的罪魁祸首。
那东西在彭宿脑袋里钻来钻去,一会儿胀大,一会儿突然又缩了回去,然后如蓄力一般霍然整个撑开了彭宿的颅腔,那脑袋砰地炸裂成一瓣瓣烂漫着血色的花。
在铁季南惊诧的眼瞳里,倒映着一只足有水桶大小生着四对螯肢,浑身覆满钢针状的毛刺,长着上下两排孔状单眼的巨型蜘蛛。
薛沉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丝毫没被对方的粉墨登场惊吓到。也不等对方放大招,先发制人地一跃而起,朝那蜘蛛狠狠攻去!
刀入肉的声音响起,彭宿的尸体被薛沉一刀劈作两半,蜘蛛却弹跳而起,轻盈地躲过了刀锋。薛沉没有半点停滞,反手一切旋身便又和那蜘蛛缠斗到了一处。
铁季南冲着彭宿四分五裂的尸首愣怔了片刻,也反应过来,提起剑便同薛沉合攻那蜘蛛。
这边打得火热,却不知什么时候,高台四面的莹蓝火幕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薛沉一眼撇去,暗道不好,岂料一时分神,被蜘蛛的螯足伤到,巨大的力道恰巧将他抽飞进了棺材里。蜘蛛翻身便要来扑他,被铁季南一剑拦阻,暂时没空管他。
谁知,棺内并不是空的,一具早就乌黑干瘪、身着黑红金丝皇袍的尸体躺在其中,正是陵墓真正的主人薛沉实打实地砸在了棺中墓主人的身上。
薛沉赶紧翻身而起,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压碎了墓主的干尸,尸体见了风又遭受了重击,不过须臾就碎成了齑粉。薛沉一手撑在尸体脑后的玉枕上,正要起身却发觉不对,伸手一摸,才发现那玉枕下竟压着一块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拾起来一看,是一块泛着淡淡微光片尘不染的雪白丝帛。
这时,明殿一阵晃动,只见偌大的大殿四周忽然出现了四道拱门,一团团黑色的巨形蜘蛛如海潮般涌入大殿,密密麻麻地朝殿中祭台合围而来。
薛沉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匆匆将那丝帛塞入衣襟中,飞身而起赶忙去助铁季南斩那蜘蛛。
薛沉修为被封,打斗起来不免诸多限制,为了不拖后腿,他几乎挂了一身的伤。
待二人九死一生地冲出殿门,跑进昏暗的甬道,那些巨形蜘蛛还在二人身后紧追不舍。不过好歹,他们还是活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队脸覆面具身着劲装的黑衣人也进了墓穴。为首之人满面严肃,看起来很是疲惫。待他们进入明殿长驱直入,赶至中殿主墓室时,就见到一地蛛尸遍布,宛如修罗场般的场景,不由齐齐愣住了。
其中一人惶恐道:“怎么回事?为何栖首蛛被放了出来!”
“难道与之前的地动有关?”
“不好,莫非圣祖的棺木被盗了?!”
为首的黑衣人再也把持不住,带领众人朝祭台奔去,然而不论是蓝色的火幕还是地上一息尚存的栖首蛛,竟然都没有攻击他们。
当看到早已被重重开启的棺椁,以及地上一地残骸断肢,黑衣人首领哪怕是隔着面具,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蓬勃的怒火。
仔细搜寻了一遍空空如也的棺木,黑衣人首领终于接受了圣祖棺木被盗的事实,沉声下令:“回宫,必须立刻向陛下禀复此事,黑枭带一队人马,立即给我仔细搜查整个云天谷,哪怕一个活物都不许放过!”
“是,阁主!”
待黑枭一行人领命离去,黑衣首领身边一人疑惑道:“阁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云天谷底埋葬着圣祖皇陵之事,从未公开过。此乃只有薛氏每代帝君陛下与我玄机阁影宫才知道的秘密,数千年来从未有失如今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人忧愁地猜测道:“难道秘密被人泄露了出去?不管怎么看,从那场莫名其妙的地动开始,一切都实在是太巧合。”
其他人纷纷道:“是啊,是啊,若让陛下知道了”
“看来,终究是天意难违。”良久,那黑衣首领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篝火熊熊,借着火光,薛沉自怀中取出那块隐藏着许多秘密的丝帛,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他蓦地展开,就见最上方写着三个字:焚天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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