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擂鼓,有山洪倾泻而出的轰鸣,在耳边隆隆作响,再难顾其他。

桑榆颇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参赛。”

此次的参赛者皆是代表一方势力而来,较多见的是以附属国为单位,如燚羽、大泽还有少数以势力为单位的,如炼药工会、炼器工会

“那桑姑娘是代表哪方?”

喻墨疑惑道。之前桑榆在燚羽的时候一直是独自一人,一直不曾展露身后的势力。他只知道桑榆与卫君卿以师兄妹相称,该是有一个师门。但卫君卿的来历他们从来也没有查到过,就更不要提桑榆了。

桑榆偏过头去,葱白的指尖定定地指向了夕照谷的牌子。

喻墨三人皆瞪大了眼睛,桑榆的来历神秘,但夕照谷这些年的行事方式更是神秘,明里暗里,多少人想要得到夕照谷的消息,却费尽心力而不得。

“听闻此次夕照谷也会派人来参加菁英赛”

“恩。就是我。”

喻墨先是一愣,随即便笑开。他的面容介于成年男子和少年之间,轮廓已有了棱角,但依旧带着少年的青涩,一笑便如骄阳初绽。

他虽然惭愧,惭愧于自己终究是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职责,让那个脆弱地如春日初生的细柳一般的女孩在最需要保护的年纪里承受了最大的伤害。

但此刻他又由衷欢喜,欢喜她飞出了那座满是束缚的皇城,于绝望处找到了一个能给予她温情的庇护之所。

“这些年,你便一直在夕照谷?”

桑榆的身姿微微一僵,就在喻墨忐忑于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之时,她又迅速地点了头。

“师父待我很好。”桑榆的心中微微一叹,她从未想过父债子偿。喻墨妹妹看向她时,眸中的愧疚她看得一清二楚。

往事如烟,恩怨以消,那些过往,早该如云烟散去。

只是一句,喻墨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她不计较,至少,不与自己计较。

这便已足够。

“我们这些天住在驿馆,怎么没有碰到过?”齐润开头问道。

“我在北屿行宫。”

“是了,早听说此次参赛人员多,一部分人去了北屿行宫。你看对面却壑和珛钨的那群人,就是和我们一共住在驿馆。”齐润恍然大悟道。

“一部分人?”桑榆疑惑道。她在北屿住了几天,并没有见过其他任何的参赛选手,“我以为,所有的参赛者私下都是被分开的。”

“当然不是,你在北屿没有见到其他人吗?”喻墨好奇地问道。

桑榆摇摇头,随即又回想了一下西苑过于雅致而不被外事打扰的环境,想来是那人特意给自己开了小灶吧

齐润还待开口,但此时看台的正前方,属于评委和木森王室的位置上近旁,却忽地走入几个侍卫打扮的人,在坐席的后方整齐地排列好。

“想必是要开始了,先去就坐吧。”喻墨温声提醒道,既同在森罗,总还会有相互照拂的机会。

桑榆点了点头,便带着红衣和千面在夕照谷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这一坐,四周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无数目光几乎是一瞬便落到了桑榆身上。

本届菁英会有两件事情是最为人所称道的。

其一,便是木森少君在正殿之上承诺会出席本次比赛总判。要知道,这么多年都是君上单方面宣布让少君出席,但少君桀骜,他不愿理会之时无人可以强迫,此时最后总会不了了之。

这还是第一次少君亲口承诺出席。

其二,便是夕照谷出世。多年以来都只是以一种神秘姿态在传说中出现的夕照谷,第一次派人参加了菁英会。一时间,有关于此的流言不在少数。

这两个当下最热门的传言,终于要在今天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此,在桑榆走向夕照谷的坐席之时,四下的目光忽地像是被惊扰了一般聚拢了来。

静。

先是因为少女的姿容。如极寒之处恰好开出的一枝纯白的花蕾,若说娇艳,偏偏又染了最冰寒的霜色,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少女的体态已初长成,是五月最柔软的莲花的枝蔓,却偏偏带了翠竹的坚韧。

其后便还是震惊,夕照谷派来的,竟只是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少女?少女的身后,跟着一个红衣妖娆的男子,嘴角噙着戏谑的轻笑。还有一个娇俏的小姑娘,被这么多人盯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好奇有之,却不带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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