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昕翻了个白眼，“不能用的话，我费那么多力气缝上去干嘛。”
费……那么多力气……
白笙看着这缝好的伤口，不太想说话。
白笙以为，程子昕接下来，就要给屠薇包纱布了，结果她没有。
她把兔子拎在手里，手掌有白色的光徜徉着，那些光顺着兔子的身子，慢慢地渗到缝了针的地方。这兔子，命真好啊，竟然在重伤的时候遇到了她，程子昕在心中默默地感慨。
“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灵气，这玩意儿，可宝贵了。”
白笙震惊地看着那条消失的小青蛇，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而玄猫顺着脖子被小青蛇咬过的地方，一把抓了进去，长长的指甲陷进了肉里，硬生生从脖子上抠了一块肉下来。
脖子上一个血窟窿，甚至能看得见里面森森的白骨，但是却没有看到小青蛇。
玄猫显然很愤怒，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变成了猫脸老太太的模样。
鲜血不断地从她脖子处涌出来，被抠下来的肉没有完全抠掉，还有板块皮挂着，吊在上面。
白笙记得，年前在盐城的时候，这玄猫的躯体还是很脆弱的，插几刀就虚了，现在竟然能自己徒手把身上的肉给抠下来，进化得也太快了。
玄猫的一双手……已经不能算是手了，那是一对爪子。
锋利的爪子朝着结界抓下去，锋利如钢刀的指甲顿时断裂了三个。
指甲脱落，玄猫的指头上，血肉模糊。
但结界，也在这一刻，被她给抓破了。
纵使是整日与鬼打交道，早就习惯了各种阴气的白笙，在结界被抓破的瞬间，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玄猫此时已经接近暴走的状态，但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人关心她到底痛不痛苦了。
玄猫原本只有脸上和爪子上长出了少量的毛，现在脸上的毛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下，而爪子上的毛，也渐渐蔓延到了胳膊上。
那断掉了指甲的指头，在血肉模糊中，隐隐能看到重新长出来的指甲。
白笙只觉得头皮发麻，但现在好像只能等死了。
白笙有点慌，耿秋也同样不淡定，按理说，小青蛇应该是克玄猫才对的，怎么这……一点用都没有？
都钻进她的体内了，但却像是一根针掉进了大海一样，别说是水花了，水都不见动一下。
“嗷！”玄猫怪叫了一声，爪子就朝着白笙抓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
为什么先抓我，为什么不先抓他？
白笙惊恐地躲闪着，玄猫的爪子一把抓在了墙壁上，墙上被她抠出了一个大窟窿，水泥砖头哗啦啦的全掉了下来。
我的妈，这要是被抓一下还得了？恐怕会直接被撕成两半吧？
白笙才躲了过去，惊魂未定，玄猫的第二下又跟着来了。
白笙看着越来越近的爪子，欲哭无泪，这下好像躲不过去了。
为什么，就逮着他一个人抓？
小动物什么的，真的好讨厌，虽然，他店里也养了一只。
然而，就在那锋利的指甲贴到他脸上的时候，玄猫停了下来。
她的神情很痛苦，白笙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他能感觉到，贴在他脸上的指甲冷冰冰的，带着森然的杀气，这一爪子下来，他的脑袋就要和身体分家了。
玄猫的脸上，一道道诡异的绿光闪过，似乎有什么在她的皮肤下游动一样。
这是……小青蛇？！
玄猫还是定在那里没有动，神情痛苦，似乎在挣扎什么。
白笙把头往后挪了一点点，让自己的脸和玄猫的爪子之间留出一点空隙，然后一拳把玄猫的爪子给打了下去。
玄猫很愤怒，满是皱纹，还长了一层毛的额头上，分明能看到突起的青筋。
但不管她怎么愤怒，她都在那儿动不了了。
虽然整个局面有了转机，但白笙还是不敢直接挑衅玄猫，毕竟那条吃货小青蛇也不是那么靠谱。
他走到耿秋身边，“现在怎么办？”
耿秋看了一阵玄猫，也是拿捏不定，现在她看起来好像是动不了的样子，但谁知道会不会回光返照。
“先等等看吧。”反正要是玄猫不行了，他们也就不用跑了。
要是小青蛇真的不能直接干掉玄猫，那么他们跑也没用，倒不如省点力气。
白笙找不到任何的援兵，他和程子昕，是单向联系的，通常程子昕都是打完一个电话换一个号码。
渐渐地，玄猫的脸上已经看不到痛苦的神情了，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那一对黑得诡异的眼瞳，在慢慢地缩小，
直到最后，
整个眼瞳，都消失了，眼眶内，只剩下骇人的眼白。
“啵！”
一条胖胖的小青蛇从她的嘴巴钻了出来，白笙看了它一眼，很嫌弃，它竟然从这怪物的嘴巴里钻出来，好恶心。
小青蛇：……
难道它要从她的气门里钻出来吗？那不是更恶心。
小青蛇胖了很多，粗细跟刚出生的婴儿手臂差不多。
它打了个饱嗝，慢悠悠地朝着白笙游过去。
玄猫的身体，在小青蛇离开后，倒了下去。
白笙看了耿秋一眼，问道，“这是，死了？”
白笙才刚说完，玄猫的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灰烬，最后在一堆灰中，升起了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耿秋摇摇头，“不，她跑了。”
这都化成灰了，还能跑？白笙瞬间觉得人生很灰暗，没有盼头了。
玄猫跑了，代表，她还会回来。
而且，这次来的，显然不止她一个人，不然这照相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变成废墟。
但对方一直没有冒头，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情况，是最难受的，你永远不知道，危险会来自哪里。
耿秋在那堆灰旁边蹲了下去，然后小心地把灰给装了起来。
这是要……骨灰拌饭？
白笙不可置信的说，“老耿，你竟然有这样的嗜好？！”
耿秋实在维持不住自己的形象了，暗暗翻了个白眼，“我把这灰带回去，好好看一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资料上虽然记载着玄猫不死不灭，但这世上，绝对不会有永恒的东西，不然牛顿的能量守恒定律就成立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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