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少胳膊，没少腿。”医生慵懒地回答道，在刃足组成的网里挪了挪，换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息。
“那她人呢？”宋方追问。
“……”医生很不耐烦地睁眼白了他一眼，然后抬起一根刃足，拽了一下身旁的一个把手。
一个卷轴状的电子屏落下，展开，图像和声音随之而来。
“黄毛的丫头她去赶集呀哎嗨呦！”
“拿着个萝卜就当了鸭梨呀哎嗨呦！”
“咬一口，怪辣滴！”
“谁让你黄毛丫头净挑大滴呀哎嗨呦！”
“……”
宋方木然指着那块屏幕。“……疯了？”
“说是练剑。”医生闭着眼，用最细的一只刃足掏了掏耳朵。在刃足抽走时，一道细细的血流顺着他的耳道蜿蜒而出。“从她挂了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这样了。据说要练成天下第一剑，然后去外面打抱不平。哎……谁能先帮我的耳朵打抱一下不平？”
宋方面无表情地看着程婧挥舞着手里的那片一米长巴掌宽的大铁片子。看样子是个零件，不知道是从哪辆报废的掠行艇上拽下来的。
同时宋方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大剑”下被疯狂蹂躏的那半扇猪肉。都快被戳成肉泥了……
“哦对了。”
医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纸卷，递给宋方：“你看看这个。程婧加入家政工作以来的成果。”
宋方伸手，接的时候没接稳，只拽住了一个头，纸卷掉下去了。
唰啦啦……
纸卷落到地上，然后又往前滚了好远，碰到墙角才停下。这时候还有两三层纸卷在上面。
纸上的字用的是宋体八号字，放眼看去一行又一行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损坏的物品名称。
“不行。这样不行。”
宋方连连摇头。“必须给她找点事干。不然你，我，还有她，咱们三个里总得有人疯！”
“是啊。反正安妮是已经累得休病假了。”医生懒懒地说道，“不过你想给她找什么事做？她现在是个死人哦。
“你以前就是担心她被人发现，才把她塞到我这里。现在好了，公布她死讯的新闻上附带了她的照片，认识她的人比之前更多了。”
“让她在你的诊所里当护士不行？”宋方问。
医生呵呵。“你打算让我关门大吉你就直说。再说了，当护士就不需要露脸啊？”
“不让她上手做手术，让她去治疗失魂症之类的病。她上次治的不是挺好的么。”宋方说，“至于脸的问题……找个纸袋子，挖仨洞，扣她脑袋上。”
医生白眼以对。“你到底来干嘛的？有没有正事？没正事就滚蛋行不？”
宋方闭紧嘴巴：他会说他过来是想把程婧也接到莫利城里？
不能！绝对不能！
他可不希望没过两天自己的新家就成一堆碎砖！
“不管怎样，这事归我了。老常你再受累几天，帮我看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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