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颐指气使地说道。
另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衣着光鲜，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嘤嘤地哭。
“现在哭有什么用？平时让你长点心，多学学怎么养育孩子，你偏不听，都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玩，什么事都交给保姆，十个保姆也顶不上一个妈，这道理你不懂？——”老女人又开始教育起长椅上的年轻女人。
程寒可没有心思听她们瞎咋呼，他现在心里所有的想法就是赶紧找医生给女儿治疗。
“医生，医生，麻烦你，我女儿高烧——”
没有一个医生护士理他。
没有一个医生护士看他一眼。
两个医生，三个护士，都只顾围着那个男孩团团转，根本就当他是空气。
程寒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急诊室的空地上，口中喃喃地哀求：“医生，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我女儿高烧，求求你——”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
无论是在送餐途中被客人骂，还是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他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他宁愿此刻高烧昏睡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他的心肝宝贝熙熙。
“你！”老女人怒目圆睁，用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急诊室大门，“给我立刻滚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医生救治我的孙子！”
程寒的脑袋里嗡的一声！
你的孙子是人，我的女儿、我的熙熙就不是人？！
他想冲上去，一脚将这个老女人踹飞。
可是，他看到，门外，老女人带来的几个年轻人，已经走进了急诊室。
这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能打的角色。
他现在不能打架。
他现在的所有事情，就是救女儿。
一打架，熙熙怎么办？
他被人打伤，或者他把别人打伤，熙熙怎么办？
谁来照顾熙熙？！
他只能装怂，只能装可怜，只能哀求！
老女人见他呆站在那儿不动，说道：“你们把他拖出去，不要让他在这里妨碍医生救治小少爷！”
“不是，我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我的女儿病了，可能是脑膜炎，我的女儿需要尽快救治——”
程寒怀里抱着熙熙，打躬作揖，不住地哀求。
“什么？脑膜炎？！快，赶紧将他赶出去，赶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能传染给小少爷！快！”老女人一听脑膜炎三个字，大惊失色，高声叫道。
几个年轻人奔过来，拖住程寒的胳膊，往外拖。
程寒的心在滴血。
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火一样燃烧。
他想大喝一声，将这些混蛋砸扁，砸到泥土里去，砸到钢筋混凝土里去。
可是，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求你们了医生，我求你们了各位叔叔阿姨，我的女儿才三岁啊，我求你们了——”
最终，他还是像被拖死狗一样，拖出了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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