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分房睡出了意外后,三人又重新达成了一致意见:游月睡一间,李西昂和南宫羽睡一间,然而李西昂受伤这段时间行动多有不便,只得由游月稍微不辞辛劳些多帮衬些。
她从前最多遇上的都是些小磕小碰,没处理过这样严重的伤势,将大夫研磨的药粉洒在伤口深处时还一直流着血水,看着怪吓人的,于是更加手忙脚乱地抓着纱布和绷带拉来扯去的。
李西昂倒是一声不吭,南宫羽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指点了她一二。
游月这才勉勉强强地将李西昂的胳膊处理好,然而她不怎么熟练,因此包扎得像捆萝卜似的,最后还拉长了一段在他脖子上打了个结固定住。
李西昂拖着那相当不美观的手臂看起来倒是很可怜,于是游月难得地良心发现,软下语气问他:“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那就好,”她道,“少爷您也记得按时服药,若有什么需要来隔壁叫我就好,我随时都有空的。”
南宫羽应了一声,又拿出一些丹药给她,说是对于修真者有裨益,能够补充受损灵力的,游月虽然从前没吃过,但也看得出这是相当好的东西,心虚地接过道了谢。
“那,那我回房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她逃也似地回了自己房间,简单地洗漱换了身衣裳。说起来今日最幸运的其实是她,只是轻微擦破了些皮,并未受什么重伤,然而她的心却始终沉着,半点儿兴致也打不起来。
“……”
距离回到客栈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游月却迟迟没有入睡。她抱着膝盖靠坐在床边,未吹干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湿淋淋还滴着水,冷天难免容易染上风寒。但她也不在意,只是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自顾自发着愣。
这样的夜晚相当寂静,白天的场景很容易又重新起浮现在脑海中,她不自觉回忆起几个零星的片段,南宫羽靠在墙边远远凝望着她,李西昂满身是血丢给她那把剑,还有……
光头死时无法瞑目而睁大的双眼。
正在这时房门却被人叩响了。
游月赶紧吸了吸鼻子,提高音量道:“谁?”
“我。”
游月于是光着脚下床去给他开了门,李西昂不请自来,自然地往板凳上一坐,脖子上吊着的那根丑绝人寰的手臂看起来相当滑稽。
她又坐回到了床边,背对他问:“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呢?”
李西昂盯着她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才出声:“你哭了?”
“没哭。”
“哭了。”
“没哭。”
李西昂和游月宛如复读机一样重复而无趣的对话持续了半天,李西昂好像和她较上劲了,执拗地非要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游月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屋顶一个小点,她的视线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逐渐模糊涣散,然后又吸吸鼻子努力重新聚焦。她明明可以有很多种回应的方式,比如默不作声,比如把他胖揍一顿。
而她却好像也非要和自己过不去,不肯服输地机械回应着,就像一台忧郁的复读机,每当他问起这个问题,也只能得到同样的答案。
两个平日里针锋相对的冤家此刻智商好像双双跌入了东非大裂谷,他们明明心里都隐隐清楚今天这场较量谁也得不到一个最终的胜利,可是却谁也不愿戳破,只是白白地浪费力气。
“你哭了,干嘛不承认。”
“没哭,滚。”
……
李西昂终于放弃了这场漫长的拉锯战,叹了口气起身站了起来:“其实没什么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