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凤吩咐道，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飞快。
“还灵石，能卖几块劣石就不错了。”白三千不屑道。
“这是稀有花种，大门大户的人家都喜欢。”
慢走平静地说道，他对白三千的见识短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三浅千却依旧不以为意，不过自家名分上的师父都吩咐了，也只能照办。
他和慢走一人拎了一个大箩筐，来到花田前。
左手边是一大片红花，硕大的花骨朵张扬跋扈，就跟楚馆章台里的头牌似的，艳俗却又不乏姿色。
右手边是一大片淡蓝色，花朵精细小巧，含蓄婉约，恰似娇养的闺秀碧玉，玲珑绰约，独具风姿。
泊凤虽穷，但神府倒还气派，据说是官邸。
这大概也是泊凤不想干修妖主使，却又不肯辞去的原因吧。
雕栏玉砌之中，如洗碧空之下，这两处花田争相斗艳，各领风骚，增添了不少生命气息。
“可惜啊，就在神府里种着也挺好看的。”白三千惋惜道。
“只有卖出去，它们才有价值，否则就跟泥巴烂草一样。”
慢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在他眼里，这些花花草草就是灵石的另一种模样。
白三千白了他一眼，觉得颇为无趣。
但仔细一想，是泊凤让慢走变成这样，不禁又对他心生同情。
失去自我审美意识的人，与傀儡有何区别？
白三千觉得他应该去找泊凤对质，让他使慢走恢复从前那般。
但他人微言轻，且目前也没那个胆子。
此外，从前的慢走，似乎也不解风情，就内在而言，变与不变，区别不大……
所以经过一番不怎么激烈的心理斗争后，此事他决定暂且作罢。
关于路见不平一声吼之类的，他觉得喉咙里卡了刺，实在吼不出来。
“你干嘛？！”
白三千正为自己对恶行的视而不见找借口，不料借口还没找全，就被慢走猛地用力推到了一旁。
“摘花啊。”白三千举起自己手中掐断花茎的花骨朵，茫然地回道。
他还特意选了好看的摘下来，不管是插瓶还是插头，都保准好看。
“你以为你是卖花的小姑娘呢？你这样摘还没等下山就要蔫了！”
慢走抢过白三千手里的花，一把摔到地上，气鼓鼓地说道。
白三千有那么一瞬间被他的怒气给震慑到了，但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是卖花吗？”他露出无辜的眼神，问道。
“大老爷们卖什么花骨朵？我们卖的是盆栽花，连根带泥挖出来的。”
慢走指了指自己的那个箩筐，恨铁不成钢道。
白三千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才发现慢走是整株整株挖起来的，新鲜湿润的泥土还一坨一坨地挂在根上。
“慢走兄，您消消气，我明白了，明白了。”
他讪笑两声，赶紧拿起铲子埋头挖花。
现在的慢走，脾气大得真是惹不起。
不过这也是拜泊凤和白三千所赐，估计是丹药的副作用。
白三千有愧于他，是能让就让着。
好比一个人因为你疯了，你必要的时候还得陪他一起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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