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天,一匹快骑从高氏亭的方向狂奔而来,不多时来到了钧台驿站,换乘一匹马,继续狂奔,半个时辰后,阳翟城出现在远方。
那人勒停马,原地喘息片刻,又狠狠的挥起马鞭,“啪”一声响,战马一声嘶鸣,绝尘而起,继续向阳翟方向赶去。
那人来到城下,大叫一声:“我乃孙贲校尉麾下司马,速开城门!”
城楼上,几支火把立刻燃起。
有人趴在墙垛上向下望了望,见只有一人一骑,城上吆喝着回一句:“可有什么凭证?”
“孙贲校尉腰牌在此!”司马掏出腰牌,向城上笔划一番。
城上,一个竹篮放下来,司马把腰牌扔进竹篮里,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轰隆”一声,城门开启一道小缝:“腰牌没问题,进城吧!”
阳翟城一座奢华的大院里,在偏院的一个书房紧急燃起了油灯,司马快步走进书房,不消半盏茶之后,茶碗摔碎的声音响起。
司马灰头土脸,匆匆退去。
书房里静了片刻,孙坚的怒吼声响起:“快,去把吴景给我请到府上来!”
一炷香过去,一名老管家贺伯引着吴景急匆匆赶来偏院的书房,院子里有甲士往来巡逻,见到吴景赶来以后,纷纷见礼。
听说出了大事,吴景没心思去理会这些繁文缛节,只是向着那些甲士点点头,继续赶路。
管家贺伯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吴景急匆匆进去。
孙坚背对着门站着,此刻正望着窗户出神,听到脚步声以后,孙坚回头看去,见是吴景来了,孙坚脸上的怒气依旧难平:“战局有变!”
“何事能让主公如此动怒?”吴景吓了一跳,孙坚的脸色很难看,杀气滚滚,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发雷霆了。
事情,一定不简单。
孙坚没有理会吴景,只是把书信递给了吴景,吴景大致看了看。
这封书信是孙贲连夜送来的,信中大义,孙策已经决定已被动化主动,率兵两千,向氾城进兵,准备先戳黄祖锐气,而后已汝河之水再戳黄祖,毁三座浮桥,而后守城。
孙贲怕有什么闪失,本想一同前去,可是襄城无人镇守,怕会更乱,故此休书一封,报与孙坚定夺。
孙坚背过身去,似乎早已经恼羞成怒。
吴景看了信,心中暗骂孙贲多事,这种事,可以先报给自己就好,自己可以先想一个对策或者说词,再来找孙坚。
如今弄得如此被动。
可吴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如果孙策这小子没有十成的把握,为什么会舍弃襄城不守,非要去会会黄祖呢?
用汝河之水再戳黄祖,只要谋划得当,这是好策略呀!
吴景蹙起眉头,不明所以的望着孙坚的背影半响,孙坚背对着吴景,静静的等吴景先开口,可等了半天,吴景一句话也不说。
孙坚不得不回头瞥一眼吴景:“你说说,策儿如此鲁莽,此战堪忧!”
“转守为攻,未必是下策!”吴景困惑着回一句。
孙坚摇摇头:“如今虽是雨季,但是大雨迟迟未下,汝河决堤能有多少水?况且,已两千兵马去碰黄祖的先锋,如果败了,襄城距离氾城尚有十几里的路程,又有汝河相隔,我料定策儿必先毁桥,后进氾城,那时又该如何退回去?”
“你是担心,策儿会败?”吴景眯起眼笑了。
吴景百分百相信孙策,而且,先前几场胜仗,孙策表现出足够的英勇和机智,这小子,不简单。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然孙策算不得大将,好歹也是别部校尉,从六品武职,有自己的想法,未必是件坏事。
况且,深入险境,这叫出其不意,黄祖知道襄城守军不多,必然轻敌,兴许,孙策真的可以奇谋取胜呢?
吴景哈哈笑了一声:“主公,多虑了。”
“你还笑?”孙坚大惊。
孙坚恼怒的哼一声:“襄城若败,整个颍川战局都将大乱!”
吴景这时候才明白,孙坚关心的,未必是孙策,而是整个颍川郡,他更在乎他自己。
能把儿子扔去当诱饵,孙坚的心真是石头做的。
尽管吴景并不赞同孙坚这么做,但是当初调兵遣将时候,孙坚便已经下定决心,吴景也无可奈何,既然孙策有奇谋,何不让他试试?
孙坚所顾虑的,只是黄祖一旦夺了襄城,兵锋会直指阳翟,到那时,战局并不好控制,而且,孙坚又得罪了袁术,再想挽回局面,会很难。
但也同样可以从另一面看出,孙坚并不完全狠心,他也在磨砺孙策。
既然是磨砺,又何必在乎过程呢?
如果孙策败,襄城定然守不住,黄祖前锋重挫孙策,而后兵临城下,整个襄城必将人心惶惶,怎能不败?
吴景想了许久,眼中神色也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我坚信,襄城定能坚持十日,主公眼下该忧虑的,不在这里。”
孙坚讶然。
连吴景都如此笃信,孙坚又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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