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见到了虞城残阳之下的那抹身影,那么的决绝,透过背影,看到的只有绝望,桑弥依旧好不出声,伸手想要去抓住被烈风吹起的衣角,却抓了个空。

猛的起身,但是塌太过狭小,用力太过,桑弥滚下了地,手肘戳到了地面,不由得“嘶”吃痛一声。

双手撑地,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抹,竟满脸湿润,不知这泪是为了冤死的父母而流,还是那义无反顾的背影而流。

听到屋里的声响,墨弯赶紧扣了两声门没有回应便推门而入了。

看到双手柱地,坐在地上低头一动不动的桑弥,大吃一惊,连忙将桑弥扶到了床上。

墨弯看着有些失魂的桑弥,满脸忧色道:“小姐可是又梦魇了?前两日有些好转,怎得今日又魇着了。”

桑弥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莹白细腻的双手,指若削葱,温润如玉,纤长又不失骨感的美。

只是在想,当时为什么没有抓住他的袖子。哎,罢了。

“几时了。”揉了揉眉心,桑弥懒懒的问到。

“回小姐,现在刚过卯时。”墨弯道。

桑弥看了看大亮的天:“扶我起床吧。”

……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穿了件窄袖淡青色银丝缎裙,鹿皮长靿靴,将修长笔直的小腿紧紧包裹,头发用丝带紧紧的高束。

虽说仲夏,有些微热,但很适合练功。梳妆整齐后,走向了府中的练武场。

虽说是相府,丞相是文官,但是府中练武的家伙可不少。

桑奕年轻时武功便深不可测,常与皇上切磋。哥哥桑悬又入了军,练武必不可少。

想起许久未见哥哥,桑弥有些失落。自从醒来以后,还未见到哥哥。

桑悬对桑弥十分宠溺,几乎是有求必应。最看不得妹妹哭。

每次行军归来,风尘仆仆,有时连衣服都忘了换,都得先把在外搜罗的奇异的小玩意送到桑弥手中才行。

经常带桑弥外出打猎,出游,就连陪桑弥逛胭脂铺子都不拒绝,桑弥前脚买完,桑悬后脚付钱。

桑悬如此宠妹妹,让人啧啧惊叹,毕竟桑弥在京城的形象实在太差。

但是想到哥哥再有一月有余,就是自己的生辰,哥哥就会一定会从边疆赶回来,桑弥嘴边不由得扬起了笑容,灿烂盈盈,眼中星光熠熠。

烈日当头,连夏风吹过都只有燥热感。练武场中,只见桑弥行云流水般的练出一个又一个潇洒的动作,势如破竹般的气势让路过的婢女小厮都躲在一旁偷偷望着。

两个婢女手中绞着擦拭游廊的擦布,看着场中的二小姐:“二小姐自从醒了就变了个人是的啊。”

“对呀对呀,感觉脾气没以前那么大了。而且,而且我觉得二小姐穿白衣更好看呢。”两人双眼中的小星星一闪一闪。

旁边扫地的小厮凑了过来:“我怎么感觉二小姐练武的时候像大少爷啊,瞧这动作,哎呀,越看越像啊。”

一拍大腿,才觉得声有点大,赶紧禁声。

两个婢女听了这话,再看着桑弥,想起大少爷的风姿,面容微酡:“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诶。看看二小姐动作这么利落潇洒,比那些什么娇柔的大家小姐强多了。”

“就是,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哪儿比得上二小姐,成天弹琴作诗的多无趣,还不如二小姐教练武,风姿飒爽的样子真好看啊。”

“是呀是呀,二小姐琴棋书画也很厉害的啊。”

几人蹲在柱子后边偷瞄着桑弥窃窃语,一句接一句夸着自家小姐。

墨弯听着几人要把二小姐捧上天钦佩的话语,轻咳了一声:“都干完活了?”

聊的起劲的几人听见墨弯的声音瞬间僵了身子,立马起身:“没有!墨弯姐姐,我们错了,我们这就去。”

看着墨弯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赶紧跑了出去。

墨弯看着他们落荒而跑,想着刚才听到的话语,脸上也笑了笑,高兴有之,心酸有之,欣慰有之,还有一丝看不懂的复杂,二小姐确实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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